“誰要叫你爸爸?”門口有人接道。
何二跟人進了客廳:“想找我你直說,非要搭道橋?”
“直說你也沒答應啊。”袁彥攤手,彷彿自己多為難似的。
“逼迫我答應有意思?”
“那怎麼辦?”
“你他媽這是什麼追人態度?”何二破罐子破摔。
袁彥裝出一副驚訝的神色:“追人?親也親過了,床也上過了,我們現在不是那種關系?”
“滾滾滾,什麼關系?”何二不吃他這套,“你嫖個妓也能收到接吻到做愛的一條龍服務,那你倆是什麼關系?”
“你是說我現在得花錢才能跟你達成想要的關系?”袁彥故意曲解。
“別跟我裝傻,不然我把你打到真痴呆。”
袁彥往牆上一靠,終於露出了鋒利的稜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告訴你怎麼行?”
“我哪兒都行。”何二出口就是個黃色玩笑,“總之你少再玩這樣的把戲。”
袁彥玩這把戲又不是為了把人惹怒:“行啊,只要你乖乖的就好。”
何二此生還從沒想過“乖”這個字能跟自己沾邊,一時無言。
“痛快點兒。”袁彥說,“什麼都幹過了,這會兒拿腔拿調幹什麼?”
哀莫大於心死,何二沒轍了。他今晚來了,就是羊入虎口,痛快點酒痛快點,躲避頂什麼用。只是依然心有不甘的痛罵了一句:“我他媽是不是上輩子刨你祖墳了?”
“可能吧,誰讓你那麼招人厭,我不得不對你另眼相待啊。”袁彥一笑,知道無需心急,反正魚已經上鈎了。於是手臂一展:“還不走,明天你的幹女兒不是要上學?”
依依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乖乖跟袁彥道別:“哥哥,我走了。”
袁彥跟她揮手,又用眼角餘光掃了眼何二。
何二帶著依依下了樓,北方城市一秒入冬,今年第一場雪已經有徵兆。另一個徵兆是他的心口悄悄開了道縫隙,放進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男人。
——一個男人。
匪夷所思。
但除了匪夷所思外,又似乎風平浪靜。
“週末要不要約會?”資訊又飄然而至。
何二從樓下往上看,袁彥住的是個複式公寓,方才何二就注意到了房子的空曠和冷清,不知道這只是袁彥的一個落腳處還是常住地。
袁彥像風暴席捲了他的生活,但除了腦子有病、性格惡劣、家裡有錢、有個混賬的爹外,他對袁彥的私人生活所知甚少——疑似雙性戀這點倒是有所瞭解。
往上看,十六樓的那扇窗戶亮著燈,隱隱有個影子在視窗。何二有種被人窺視的不爽感,拉著依依立刻走遠了。
約會個屁。
他腹誹,坐進車裡他又看了遍資訊。跟袁彥約會能幹什麼?看電影、燭光晚餐、準備的驚喜禮物或者鮮豔嬌麗的玫瑰花?每一樣都令人雞皮疙瘩頓起。
他跟袁彥湊到一起,只有飆髒話、拎起拳頭互揍,或者是滾到床上胡亂做一通。哪一樣都不正常,都不是正常的約會程式。
他們根本就是完全不適合在一起戀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