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戶開啟。”袁彥抬眼看他,似乎不意外他回來,吩咐了一句。
何二一進門就先做了下人的事,一邊開窗戶一邊問:“幹什麼?”
“一股煙味。”袁彥掐滅了煙。
“嫌味兒不好就別抽。”何二轉身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袁彥實在矯情,兩人在何二那破屋子搞過兩回,明明抽煙的人是他自己,卻也是他頭一個嫌棄煙味難聞。
“請我吃飯是有什麼目的?”何二問。
袁彥說:“請你吃飯就非要有目的?”
“你怎麼知道?”何二腦子一轉,“我發的那條朋友圈?”
袁彥不置可否,叩了叩桌子:“白費我一番好心,哪知道你早“吃”上人去了。”
服務員進來加了一副碗筷,何二沒客氣,端起碗盛了勺豬肚湯。
“誰讓你們加的碗筷?”袁彥斜睨在旁邊服務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他訓斥的一愣,臉色迅速漲紅,支支吾吾解釋:“我、我不知道。”
何二悶頭喝了口湯,臉也沒抬,揮揮手:“你出去忙,別搭理他。”
小姑娘踟躕不定,被盯得手足無措,過了片刻還是承受不了壓力,破罐子破摔般走了出去。
袁彥道:“我的店,我的員工,你都使喚得動了?”
何二喝了碗湯:“你的店?”
“味道怎麼樣?”
“還不錯。”何二說。
袁彥道:“吃人沒吃飽?”
“沒吃上。”何二把筷子轉到了另一頭,夾了個燒鵝,“下面那根沒餓,先被你一通電話打的肚子餓了。”
袁彥似是在琢磨他這話的真假:“今天忙什麼了?”
“抓人,巡查。”何二說,“就吃了點盒飯。”
制服上沾了血,人也狼狽得很,幾個同事一合計,連警局都沒回,在車裡換了便衣就進洗浴城享受一番去了。
現下那幾人估計正溫香軟玉在懷,不過自己這叉燒肉香盈齒也不賴。
袁彥沒吃幾口,說話間隙才夾一筷子菜嘗嘗味道,嘗到個好吃的菜,還夾了一塊放進何二碗裡。何二吃的香,吃到半飽終於分出點心神觀察四周。
想來神奇,幾個月前他和袁彥還是見面就見血,如今竟也能坐在一張桌上吃飯而安然無恙。
甚至對方還給他夾菜。
這是天上下紅雨——似乎這麼用不合適。
何二有些惡寒,但還是吃了袁彥夾過來的菜——結果是個偽裝土豆的生薑。何二臉色一變,就聽旁邊人心情愉快地笑出聲來。
“我眼神不好使,還以為是土豆。”袁彥放下筷子,狀似無辜。
何二最怕生薑味,一時間飯都吃不下了:“我也信你有好心的時候。”
包廂裡就有洗手臺,何二去漱了口。
一桌菜浪費大半,服務員進來收拾殘羹冷炙,桌上茶水換了新的,饒是何二這麼個喝茶只會生嚼的人都品出了茶香。
袁彥不知從哪兒摸出個遙控器,這包廂裡竟還有個螢幕,何二進來只顧著人和美食,完全忽略了。
螢幕裡是部外國電影,沒字幕,何二看了兩眼熱鬧就犯困,琢磨著拍拍屁股告辭,卻先被人拍了屁股。
“想睡了?裡面有個休息室,床挺大的。”不知何時,袁彥已經貼在了他的邊上,此時正歪著頭眼含曖昧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