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李清也就是元永清,從桌前站起緩緩地走向了她。
“白梨,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我和雲兄每日每夜都在擔心你的下落,可你倒好,在這裡聽著曲看著美女,我……我都要被你氣死了。”
話雖這麼,可是鐵白梨還是不由自主地迎向了他,甚至一頭撲在了燕王寬闊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可是燕王的手剛想輕撫她的後背,令他沒料到的是,鐵白梨很快就推開了他,與他保持兩步的距離,她的雙眼通紅,滿臉淚痕,能看得出來,她在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燕王伸出去的手僵在那兒,微微地顫抖著。
“我知道,白梨你在怪我。”
“怪你什麼,你能耐這麼大,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鐵白梨微微低下頭,擦去淚痕,雖然內心有一種不可抑制的慾望,但她還是拼命將自己的情緒按壓了下去。
另一人不是雲銳鋒又是誰,他緊接著來到燕王身旁,嘆道,“李兄也是有苦衷的,不對,我現在應該改口叫元兄了。畢竟此處已不是無雙堡了。”
鐵白梨恨恨的看了雲銳鋒一眼,“還有你,你們合夥起來耍我對不對。分明好出來一個時辰就返回,你倒好,在這裡樂不思蜀,分明就把我給忘得一幹二淨。”
雲銳鋒一攤手道,“那我可真是冤枉了,其實我和你一樣,剛剛知道真相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白梨,我建議咱們還是一起坐下來,聽聽元兄一,究竟是怎麼回事。”
鐵白梨看著元永清期盼的雙眼,心中一軟,便道,“也好,不過這筆賬我先記著,後面遲早要你還。”
燕王的眼神如同蕩漾開來的湖水,輕聲道,“我會還的。”
三人圍繞著茶桌坐下,燕王將剛剛燒開的水給二人倒了兩杯香氣濃鬱的熱茶,這才道,“那日裡,白梨前往幫助雲兄,我靠在那密道的岔道處等待你們歸來。可我後來才知道,那岔道並不是人挖出來的,而是蛇道,那條襲擊我們的巨蟒就躲在其中。”
“白梨一走,那躲藏在洞xue中的巨蟒見我單身一人且身上有傷,一下將我捲了去,我甚至都來不及呼喊,立刻眼前一黑,原來,巨蟒的洞xue入口處就在一個很隱蔽的角落,若不仔細查探,根本就發現不了。那巨蟒的身體牢牢地纏住了我的喉嚨,我甚至連呼吸都困難,更別發出聲音了。”
聽到此,即便燕王現如今好端端地坐在身前,但鐵白梨還是抑制不住的緊張,她原本端著的茶水甚至都灑了好多,直到滾燙的水落到面板上,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茶杯放在了桌上。
“後來呢?”她追問道。
“後來,我聽見你們在尋找我,叫我的名字,我真的很想回答,可就是沒辦法發出一丁點聲音。後來,你們走了,一切都無聲,所有的一切都歸於空冷寂靜。”
鐵白梨忽然忍不住又心酸起來,“我們不是有意拋下你不管,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知道”,燕王微笑著看向她,“無論是誰處於那種環境,都只能那樣做。”
“蟒蛇的身體越收越緊,我一直在使盡全力拼命抗衡,因為我知道,其實這只蟒蛇先前也是受過傷的,它之所以找我,恐怕就是想找軟柿捏,給它養傷留下一份口糧。於是,一人一蛇就這麼僵持著,看誰能熬得過誰,終於,蟒蛇似乎不耐煩了,它拖著我開始在洞xue裡亂竄,還不時將我甩向突兀的岩石,想讓我撞得頭破血流,不戰自潰。”
“但是我元永清又豈是那麼容易放棄之人,我盡量將腦袋蜷縮起來,不管身體怎麼碰撞,但是頭腦一定要清醒,而恰恰在一次撞擊中,我忽然聽到了鐵器的聲響。我頓時有了希望,既然這裡是蟒蛇的洞窟,想來也曾吃了不少人,這裡必定殘留著許多骸骨和遺物。於是每當蟒蛇在黑暗中竄動,將我甩到石壁上時,我都會借機在地面附近摸索,看能不能拿到什麼好東西。”
雲銳鋒嘆道,“真是苦了元兄了,就算有先前遇害之人的遺物,也都散落的到處都是,你這亂摸,簡直就是在用生命撞大運啊。”
鐵白梨雙手捂著鼻,眼睛又開始紅了起來,原本心中還對燕王有著一絲怨氣,可聽到此時,她心中早就是驚濤駭浪、擔心不已了,她真的很難想象燕王當時的處境,若是自己落入了蟒蛇手中,不知能否像燕王這般,堅持這麼許久。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那之前,我全身的骨頭差一點被撞散了架,肋骨也斷了好幾根。”燕王剛到這兒,卻聽鐵白梨抑制不住的低呼了一聲。
燕王敞開懷,赤裸的上半身已經被白色布條綁的結結實實,“別擔心,這不已經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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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來月樓五)
似乎是不想將自己受傷的胸膛繼續暴露在二人的視線中,燕王將錦袍繫好,笑道,“上天終不負我,有一次我的身體重重撞在一個凸起的石塊上,頭暈眼花,差點就要昏厥之際,我的右手忽然摸到了一把匕首,一下就振奮了起來。”
“那把匕首不知是何人所留,但一定不是凡品。雖那蟒蛇的面板堅硬粗糙,尋常刀劍根本奈何不了,但那匕首卻輕易地在其上劃開一道口。蟒蛇似乎全然不知,依舊將我甩向堅硬的巖壁。於是我咬著牙,不停地在同一個地方用力。終於,那蟒蛇感受到了疼痛,松開了束縛,我立刻退後幾步,背靠巖壁。”
“那蟒蛇看起來並沒有放過我的意思,而是改變了策略,張開獠牙一口向我咬來,那幽暗的洞xue裡,視野範圍內皆是黑暗。我只能閉上眼睛,透過聽到的動靜與之對抗。幸好蟒蛇尖利的牙無毒,我拼著被咬穿的危險,故意將肩膀送了上去,藉著它咬合的機會,左手抱住它的脖,右手的匕首猛地往它腦袋刺去。就是如此這般,我和那條蟒蛇足足又大戰了一段時間,當蟒蛇終於體力不支倒下的時候,我已渾身是血,若不是有一股意念支撐,恐怕也早就不行了。”
雖然燕王輕描淡寫,講得平鋪直敘,但鐵白梨與雲銳鋒二人卻聽得驚心動魄,彷彿身臨其境一般。
鐵白梨帶著一股心酸,忍不住問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卻又是如何脫險至此的呢?”
燕王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眶裡有隱隱的淚水在滾動,想來應是十分擔心自己的。
他淡淡道,“其實那時我已經快要放棄了,畢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但我想著,我還不能死,畢竟外面還有在等我的人。於是我勉強爬起身,摸到了蟒蛇的屍體,用匕首將其剝開,費盡力氣掏出了蟒蛇膽。”
雲銳鋒道,“這蟒蛇體型龐大,想必至少也存活了上百年,那蟒蛇膽可是滋補聖物啊。”
“沒錯,我一口將其吞了下去,然後運功療傷。沒想到只是短短一個日夜的功夫,我的內傷已全部複原,外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而且我的功力相比以前足足提高了一倍有餘,也算是因禍得福。”
“太好了。”鐵白梨忍不住脫口而出,但隨即卻又將頭撇了開去,不再看向燕王炙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