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路遇了好幾隊巡邏計程車兵,鐵白梨只是放慢了馬匹的速度,那些士兵也並未理會於她,從她身邊慢悠悠的經過。
鐵白梨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來枯樹鎮遊玩一樣。
其實這座鎮也就一條主要的商業幹道,從客棧所在的東頭順著路來到了西頭,店二的沒錯,果然前方有一座三層的古色古香的木質建築,建築側面懸掛著一個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的三個行楷大字——“來月樓”。
相對於來月樓旁邊低矮破舊的商鋪,這座三層的茶社一下就被凸顯出高大上的氣息。
鐵白梨策馬奔到了茶社門前,一下就勒緊了馬韁,這匹草原而來的駿馬前蹄高高昂起,發出“啾啾”的叫聲。
這番出場的陣勢,立刻引起了茶社一樓茶客們的一片叫好之聲。
一名眼尖的二立即迎了上來,接過馬韁,哈腰道,“客官裡面請,馬匹的給您牽到茶樓後的馬廄裡。”
鐵白梨瀟灑地翻身下馬,淡淡了聲,“謝謝。”
繼而她頭也不回地跨入了茶樓之中,一樓裡坐滿了茶客,而在一樓的中心位置,有一個老頭和一名少女,白發蒼蒼的老頭坐在長椅上拉著胡琴,少女則挺直了身量不足的身,一邊唱著曲,雙手不停地在胸前做著柔婉的動作,就好像兩朵盛開的花一般。
而鐵白梨清爽漂亮的面孔一下就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鐵白梨冷冷地掃了一眼,發現這群人之中似乎並未有自己想要見到的面孔,於是她便踏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而這時,少女的嗓音似乎大了一些,她幽幽地唱道,“昆陽王氣已蕭疏,依舊山河捧帝居。廢路塌平殘瓦礫,破墳耕出爛圖書。綠莎滿縣年荒後,白鳥盈溪雨霽初。二百年來霸王業,可知今日是丘墟。”
鐵白梨身形一頓,不由得駐足聆聽,那胡琴的配樂更加的悠揚飄蕩,漸漸地委婉憂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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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來月樓二)
“二百年來霸王業,可知今日是丘墟。”鐵白梨默默地念了一遍,心中不知為何掠過諸多感慨。
悽婉動聽的歌聲一再飄蕩,引得一襲茶客們紛紛屏聲靜氣,直到那調升上高處後戛然而止,餘音縹緲,繞梁三日。
大堂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的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
想不到在這西域國還能聽到如此正宗的江南之音,當真是稀罕得緊。
少女連連躬身施禮,老頭也站起身顫顫巍巍地鞠了個躬,他手裡拿著的瓷碗不一會兒就堆滿了銀錢,咧著快要掉光牙的嘴,不停地彎腰著謝謝。
鐵白梨不由自主地往懷裡掏了掏,卻發現囊中羞澀身無分文,只好別扭地扭過頭來,倉促地往二樓走去。當然了,她這不合規矩的舉動自然讓坐在她附近的茶客鄙夷了起來,剛看她進來時還以為是個風姿卓越的俠女,沒料到卻是一個生性吝嗇之人。
拋開茶客們的議論紛紛不談,鐵白梨踏上二樓後才發現,這裡的佈置與一樓並不一樣,一樓擺滿了桌椅,茶客們坐得滿滿當當,喝茶排在第二位,主要就是為了看戲聽書,消磨個時間罷了。
二樓卻相對安靜許多,每一個茶座之間都用珠簾隔開,顯得文雅而有格調。茶座之中的客人大多竊竊私語,也有一男一女坐在一處,相對而笑。
鐵白梨略有些心浮氣躁,走了一圈,她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那張紙條讓她過來,究竟是意欲何為呢?
同一時間,英武將軍府門前。
面對當空皓日,英武將軍阿羅多不停地擦著熱汗,這兒的鬼天氣一向如此,雖已經臨近冬季,可是白天這太陽一出來,溫度立馬就升了上去,在太陽底下站的時間長了,還真有些吃不消。
他身邊的兩排士兵也都耷拉著腦袋,手中長槍歪歪斜斜地戳向空中。
這讓阿羅多氣不打一處來,回身罵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昨天夜裡已經給本將軍丟足了面,今兒又有貴客前來,還想給老臉上抹黑嗎?誰要是給我出醜,回去立馬板伺候。”
在阿羅多的連番呵斥之下,士兵們總算打起一點精神來了。
而就在這時,遠處漸漸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
阿羅多知道肯定是人到了,連忙整理了一下衣裝,挺身緩緩向前迎去。
隨著馬蹄聲越發的接近,只見街道上率先沖出來兩騎,而他們身後緊跟著二十餘騎,一大片煙塵飄蕩在馬匹身後,顯得氣勢十足。
頭兩匹馬上左邊是一名白衣女,白色的寬大衣袖隨風飄蕩,仙氣十足,女約摸二十七八歲年紀,桃腮杏面,肌膚勝雪,一雙手更像白玉一般,只是看向阿羅多的眼神裡透著一股冷漠甚至是有一絲厭惡。
阿羅多雖是個習武之人心思遲鈍,但是這麼明顯的神情他若是再察覺不到,恐怕就枉在人世間三十餘年了。
即便如此,他仍是滿臉堆笑,心中卻一直在琢磨,究竟是哪兒得罪了這個從未謀面的羅院主。
而另一匹馬上端坐的是一名穿著蒙古袍的男人,露出單肩,粗獷的臉龐,渾身皆是鼓鼓囊囊的肌肉,彷彿隨時就要爆裂開來似的,充滿了非同尋常的力量。
想來此人就應是星月觀觀主溫宏了。
他們身後的二十餘騎均是黑衣蒙面,但從他們的動作就能感覺到,這些人恐怕都是一頂一的高手。
眼見二人越來越近,阿羅多揚聲道,“枯狼國英武將軍阿羅多在此恭迎無雙堡兩位貴客。”
站於他身後的兩排士兵一同整齊地舉起長槍,用枯狼國的禮儀來表達他們最誠摯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