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蒼歌到最後驟然變冷的聲音,鐵白梨怔了怔,繼而轉身望向了那些狼屍體,遍地的血跡,升騰的血氣彷彿在告訴著:這裡面應該不是巧合吧?
“無雙堡裡也有潛伏魔門中人?”
鐵白梨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了。她腦海中立刻想到了雲銳鋒,想到了他之前跟她和燕王坦誠自己的身份時,曾過蒼鈴指出了他為魔門中人的事實,那,蒼歌是否也已經知道此事?他對他起疑了嗎?所以這次才不讓他回無雙堡的?那燕王的身份呢?
也幸好,蒼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此時複雜的神色變化,只聽得他淡淡地著上:
“據我所知,獵場裡的狼應該不會這麼多,而且每年的圍獵,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狼群集中對人進行攻擊的事件發生過。”他是越聲音越淡,語氣則更顯森寒,“準備這次狩獵的時候,就曾有人上報,獵場附近有不明人士出沒,我就想著這次正好可以看看魔門那幫人又想要動什麼歪心思,順道把他們埋在無雙堡裡的禍心一併鏟除了,可沒想到……”
蒼歌沒有再往下,只是把目光移到了那條受傷的腿上,像是想要更加強烈地勾起鐵白梨心中的那份愧疚似的。
朝著四下再次警覺地看了看,鐵白梨皺眉猶豫了一下,又問:“那除了狼,他們還會耍出別的花招嗎?”
蒼歌頓時就像一隻被踏到了尾巴的野獸,勾起的唇角是不屑與嘲諷的弧度,眼神兇狠有如獅,兩簇怒火在熊熊燃燒。
他閉上了眼,一言不發。慢慢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趨於平緩,他才又睜開了眼,但語氣中的不屑仍在:“能在短時間內弄來這麼多狼,已算是他們的能耐了,我無雙堡的人也不是吃白食的。”
話裡,也是絲毫不減的肅殺之氣!
果然呀,一直在她的面前表現得深情款款,有如謙謙公的蒼歌實則上是一個如猛獸一般的人物,狠絕,而且冷血致命。被他剛才的那種目光盯視,就有如在雄獅面前即將死去的獵物。
鐵白梨暗自心驚,脊背也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滲出了冷汗,提醒自己:這是致命的危險,對於這樣的人絕不應有任何的憐憫之心,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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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氣質神韻不同
“那,我們也要換個位置休息,這裡都是血腥味,很容易就招來一些危險的野獸,比如老虎獅之類的。”蒼歌剛剛周身散發的冷意,有如一股勁風襲來,頓時讓鐵白梨原本混沌的腦跟著變得清明瞭起來,恢複冷靜的她,周身也再次散發出了一股疏離感。
而她這樣的同時,並沒有一點要上去扶他一把的意思,只是若有似無地別開了眼,似是在環顧周圍的環境,思索著什麼。
蒼歌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鐵白梨一眼,才雙手撐地,借力站了起來,整個身體就像是似的搖晃著。看到此時的自己連站都站不穩,蒼歌的臉上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道:“梨兒,自己走可能會有點麻煩,梨兒能幫忙扶我一下嗎?”
唉,又是在心中嘆氣,鐵白梨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兩步,拉過他的手,將它搭在肩上,一腳深一腳淺地往與風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蒼歌呢,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已經痛得渾身無力,幾乎是把全力的重都壓在了她纖弱的身上。開始的時候,鐵白梨還能勉強,但才走出約莫百來米的距離,她就已經累得出了汗,感覺身上的人是越來越重,腳上也像注了鉛似的邁不開步了。
好不容易見到前面有一塊突起的大石,鐵白梨如見著救星般加快了兩步,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把蒼歌拽到了石邊,放下,邊擦汗邊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回頭打量蒼歌身後的那棵大樹,估摸著他躍上樹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又:
“好了好了,就在這吧。想要睡覺的話,就自己上樹,可以吧?雖然殿下有一條腿受傷了,但是應該不會影響到上樹的能力吧?”
經過這麼一折騰,天已擦黑,黑色的天幕下,除了點點的繁星,耳邊傳來蟲鳴鳥囀外,就是彼此粗重的呼吸聲了,僅有的兩步之遙,也已經無法看清彼此臉上的神情了。蒼歌只是點頭,閑適地再次靠著樹幹坐下去,伸展著受傷的長腿,並沒有話。
“我得先休息一會,再去找些樹枝回來生火。真是的,明明是立了功來領賞的,結果呢,竟是在荒山野嶺中過夜,真是倒黴呀!”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燕王。都已經搭檔這麼久了,他是否已經發現他們還沒有回去?是否會為她而擔心?想想他們搭檔時的默契,再看看眼前的男人,心裡得隨時心提防,鐵白梨就忍不住唉嘆出聲。
“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很倒黴嗎?”蒼歌聞言斜睨了鐵白梨一眼,黑眸裡閃著興味,問。
明知故問!況且依他剛才的想法,那一群狼是專程在這裡恭候著他的,無端把她拖了下來,不是無妄之災嗎?
這樣想著,因為為自己引開狼群的注意力而爭取到脫險的時機,反讓自己受傷的那點愧疚的心理也沒有了。鐵白梨在心中翻著白眼,可姣美的臉上還是擠出了自認和藹可親的笑容,暗自咬牙,道:“可不是嘛,秋意漸寒呀,露宿在荒山老林中,沒床沒被,連食物也沒有,誰碰上這樣的事不倒黴?”
隱沒在暮色的朦朧之中,蒼歌只是笑看了鐵白梨一眼,只是的了個更舒適的位置靠在了樹幹上,沒有再話。
兩人都沒有再話,鐵白梨在休息了一會,覺得身上的熱氣都被颼颼的涼風帶走,渾身凍得縮成了一團時,她才起身,認命地在附近找了一些枯枝落葉,堆起了篝火,覺得身隨著紅彤彤的篝火跳躍而慢慢地變得暖和了起來,她才又搓著手坐在篝火邊。
這樣又過了好一會,在四周只剩下風聲蟲鳴,偶爾還夾著樹枝在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後,蒼歌才又突兀地嘆了一口氣。他的嘆息極其之輕,可是在這樣近乎於死寂一般的靜謐之中,卻又顯得那麼的厚重。
“其實,你和霜兒雖然長得很像,但在整個人的氣質和神韻上卻完全不同,我還記得第一次在議事堂裡就注意到你了。”
鐵白梨埋首,本是想把蒼歌這話當成他在回憶過去時的自言自語,只是隨著他的聲音和一直注視她灼人黑眸,卻又是那麼的讓人無法忽視。鐵白梨訕訕地抬頭,硬著頭皮開口:“真的?”
“嗯,”蒼歌輕輕地應了聲,一張原本冷硬剛毅的俊臉似乎因為陷進了回憶之中而變得溫和,就連掛在唇畔的笑,也全不似於以往的那種或是深沉、或是嘲諷玩味、又或是不寒而慄的冷笑,他輕松隨意,有如在閑話家常:“霜兒一直是被我深埋在內心深處的女,這麼多年以來,每當我想起她的時候,都會到她曾經住過的院裡……”
緊接著是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