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
太承殿的窗子已經被開啟,透進來的光塊在大理石地面上慢慢變短。
宮女們低著頭,手裡的託盤裝著周長誦的朝服,層層疊疊,精緻華貴。
她們都聽說昨日芸姵的事。之前因為陛下對芸姵另眼相看,以致她在宮女之間很是有名氣,現在更是人人都知道。
所以才說伴君如伴虎。
每個人都心照不宣,閉緊了嘴巴。
周長誦坐在床邊,外面已經有人等著了。他身後的帳子被放下,看不清裡面的景色。
手放在脖子後揉了揉,周長誦轉過身去,撩起了帳子綁好。
被欺負的過分的美人,趴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一隻手藏在被子底下,一隻手可憐兮兮縮在枕頭邊,指頭握的緊緊的,生怕再有人去分開它。
他看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叫醒她。
“冉喬鳶……”
美人皺了一下眉毛,不肯醒過來。
周長誦伸手去摸她的臉,被她轉頭躲過,手落在了她的後頸。
頭發散下來,可以看見上面殘餘的手指印。
後半夜的時候,她不肯再主動親他,被他用一隻手握著後頸壓下來,另一隻手的手心貼在她輕輕顫抖的後腰,然後微微仰起頭,咬住了她的嘴巴。
他不停,冉喬鳶就只能辛苦忍受。
周長誦皺起眉,他從來沒有這樣失去分寸過,只是因為冉喬鳶說的那句話。
他再不是以前那條困囿於淺灘的遊龍,他嘗過了深水的包容與自由,他的慾望被挑起,然後有人告訴他,你擔不起它的後果。
不只是冉喬鳶的身體,還有他渴望的權勢。
生殺予奪,翻手為雲。
但現在,他還什麼都做不了。
“冉喬鳶。”
他又輕輕推了女人的肩膀一下。
早朝之後還是留下宋階,與他商議剛才朝臣的上奏。
西南有暴動,訊息傳到京城已經快一月後,朝臣上疏對策,等著內閣決議。
皇帝的意見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周長誦坐在椅子裡,聽宋階在下面分析形勢,表情帶著一點不耐。
“宋大人。”
“臣在。”
周長誦看著座下的中年人,手指從椅子扶手內圈滑到外圈。
“此事就交由宋大人來處理,朕也放心。”
回太承殿的路上,周長誦拐了一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