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蕊蕊這幾天還不打算開張烤魚的生意,因為二月初九就是春闈考試的第一場,這之前考生們都在緊張的準備著。這可是一件大事,所以張蕊蕊覺得自己就算現在開張估計也沒有心思,而且要是開張家裡的人還要過去幫忙,大家都沒心思的,就跟吳老闆好了和附近一個魚塘的老闆見面交談。
因為張懷瑾和甄宏景在家裡看書,現在還加上一個唐毅,三個人幾乎是門都不出,吃飯也都是把飯菜端進去的。如果甄宏梅在院裡話大聲了一點,孟氏和村長就會很嚴厲的申斥她。所以甄宏梅在家裡覺得很壓抑。但是現在村長和孟氏比起張懷瑾和甄宏景還要緊張,他們兩個人幾乎都不讓家裡有別的聲音。還不時的在院裡來回踱步,要是迎面撞上了也不爭吵,只是互相瞪視一眼,張蕊蕊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就在早上起來的時候悄聲的和孟氏,自己打算出去看看這附近的生意,從中吸收一點經驗。孟氏一心就撲在家裡的兩個考生身上,於是就同意了。
張蕊蕊和甄宏梅走出了大門,這才好好地喘了一口氣。“蕊蕊姐,我們去哪裡看啊。這附近的店鋪沒有中街的那麼好啊。你是要在中街做生意不是嗎?”甄宏梅問道。
“並不是,其實我今天出來,是打算去禮部貢院旁邊的那些旅舍看看。我們上京的時候住的旅舍,還有那天吳老闆的話,我都覺得很有意思。旅舍不但提供住宿,周圍還有可以外送的攤販,這樣做生意可以是把客人的需求真正的滿足了。”張蕊蕊覺得這樣的生意也虧得古人想得出來,在現代她經常點外賣吃,覺得實在是太方便了,原來外賣的生意早在古代就有了。
西街的道路是規則的青石板路,比較寬闊的路面上面人流熙攘,這裡走動的人群確實沒有中街那裡都是高頭大馬和華麗轎馬。但是這裡的人群更加貼近生活,道路兩邊的樹上的柳條已經開始抽芽了,這給本來是隻有梅花一枝獨秀的街道帶來了新的生機。
一直走到前頭,禮部貢院的大門就鶴然顯現在面前。朱紅色的大門,匾額還是用鑲金的,高大威嚴的氣派一看就是皇家附庸。張蕊蕊看了看禮部貢院緊閉的大門,想到兩天後張懷瑾和甄宏景就要走近這裡,等到他們出來就是九天之後了,突然她自己的心裡也平白無故的添了幾分緊張。
在禮部貢院的邊上,大大分佈著十來個旅舍,聽吳老闆介紹,能在這裡開店的,哪怕就是店,那也是上頭有人的,而且還不能是低於侍郎這個級別。不然壓根就拿不到這裡的地皮。那些旅舍的名字也都是十分喜慶的,雖然在別處是六六大順,但是在這裡絕對看不到一個有關六的字數。
從一家叫做紫燕來的旅舍裡面走出了兩個考生,他們行色匆匆,似乎是要出來透一下氣,但是他們的臉上很明顯的寫著緊張二字。所以就算是看著周圍的風景也是有些心不在焉。他們倆在門口逛了一下,大概是覺得索然無味,便朝著這旅舍的後面走去了。
張蕊蕊好奇的跟著他們,原來這些旅舍的後面是一個很的湖泊,周圍還有一些建造的不太精緻的假山之類,冬天的茶花和梅花還在盛開,松柏翠竹也在傲然蒼翠。這裡的景色看來可比外面的西街好多了,而且清幽舒適,很適合考生們散心。
“這兩位姐,你們是過來找你們家的考生的?住在哪個房間?”張蕊蕊和甄宏梅剛剛跟著這兩個考生踏進了這一方天地,很快就有一個廝上前來問道。
“不是,我們就租住在這西街上的房裡。我們家的考生在家裡看書呢。是無意中看到這裡有這樣的地方所以想要過來散散心的。”張蕊蕊回答到,那個廝一聽是在西街上租房住的,心裡就知道這必然是有錢人家。便趕緊好聲好氣的道:“姐,其實天天悶在家裡看書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該休息的時候還是應該要休息好的。這一處其實是我們西街上的所有店鋪都出了錢修建的花園,這裡平時對外人開放,但是現在是春闈期間,只讓科舉的舉們前來散心的,而且在這裡還能和其他舉交流心得呢。”
“原來是這樣。”張蕊蕊知道這廝是提醒自己現在不能過來這裡。但是她還有話想要問問這個廝:“我馬上就會離開的。你們西街上的人還真是心思巧妙啊,在這裡修建這樣的場所,那些前來考試的舉在這裡放鬆心情,還能結交朋友。實在是一件好事。”
“可不是嗎,這些舉,不光光是他們,但凡有點錢的,誰家裡不是派了幾個人過來伺候?還有甚者,家裡人都跟著過來陪著考試的。”那個廝著看了看張蕊蕊和甄宏梅,這話應該就是她倆的。“所以這些可都是我們的主顧啊,讓舉們吃得好住得好,他們的家裡人才能放得下心來,我們也才能有錢賺啊。您是不是。”
確實不假,那兩個考生似乎在另一邊遇到自己的同好,現在幾個人正圍坐在一處石凳上閑聊,聽他們話的朗朗笑聲,就可以清楚的知道他們的心情看上去好多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這也是我過來才知道的,聽你們這裡其他的數都能使得,唯有六這個數不能使得。是不是?”張蕊蕊問道。
“這是必然啊,您想想,六諧音落。這考生和家裡人最怕的是什麼,還不就是落榜?所以我們這不忌諱四,四是諧音仕,有仕途。”那個廝很高興能夠在姑娘面前顯擺一番,便繼續道:“這裡最忌諱的就是六了,姐你們是外地的不知道。我們這別的時候只是一般,尤其是快要科舉考試的這幾個月,幾乎是壓根不給談及啊。前幾年有一個考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出去買了點心,愣是沒數,買了六個,結果還沒考試就自己摔了一跤。愣是被人抬了回去。結果就缺考了。所以後來,這就徹底成了忌諱了。”
張蕊蕊不知道如何評價這件事,但是她能夠理解,其實在春闈考試之前,考生的心情都是特別緊張的。最擔心的無非就是落榜。所以這些無中生有的巧合也就可以被認為是可以理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