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魔修脖頸處最後一縷血光消散時,沈燼才緩緩鬆開手,周身靈氣如潮水般褪去,將他周身染得一片狼藉。他半跪在血泊中,掌心那道被秘籍反噬割出的傷口已生出黑色結晶,隱隱泛著詭異的熒光。鮮血正從那黑色結晶的紋理中滲出,像是在訴說著某種不祥之兆。
沈燼抬起頭,看向那遠處天際飛來的天機閣飛舟,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他知道,這一切都才剛剛開始。他勉強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望著那飛舟,突然將染血的右手插入那具魔修的胸膛。指尖劃過冰冷的量子煙塵時,他突然凝固。
那些本該消散的功德之光,竟在他體內結晶成了無數金色條形碼,沿著經脈瘋長。沈燼的瞳孔急促收縮,耳畔突然響起機械音:“實驗體0981,觀測值不足。啟動備用方案。”這機械音冰冷無情,彷彿來自九幽地獄,讓他不寒而慄。
此時,飛舟甲板上,盲眼老人白霜的摺扇突然折斷,晶石羅盤指標瘋狂顫動。他那渾濁的雙眼微微一顫,臉上露出一絲驚駭之色。“這股熵化氣息……”他剛要下令攔截,卻發現沈燼已化作流光衝向山巔的熵界碑。
山巔之上,熵界碑靜靜矗立,古老而神秘。碑文上浮現出觀測者留下的量子密令,沈燼咬破舌尖噴在碑面,靈力與熵力交織成漩渦。下一刻,整個界碑突然化作半透明天穹,倒映出無數平行世界的殘影。
“金丹期?不,你只是築基初成的實驗體!”白霜丟擲的天機鏡被無形力量震碎,卻驚恐發現沈燼眉心浮現的機率雲正在旋轉。“你在觀測……我們?”他那蒼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沈燼喉頭滾動,體內液態程式碼與功德晶體短路,讓他在幻象中看到自己無數種死法。當神識即將崩潰時,掌心條形碼突然發出銀光,將所有幻象壓縮成資料流。
“觀測者……原來我才是變數。”他扯下染血的道袍裹住右臂,那裡氤氳出的熵氣已凝成利刃。“如此既,這功德金光便做破界引線!”
話音未落,他突然將指尖插入眉心機率雲,身體瞬間分裂成無數量子態。當白霜看到無數個沈燼衝向不同結局的瞬間,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致命錯誤。
“熵減實驗體不可能突破築基……除非有人提前解碼了麥克斯韋妖陣。”老人咳出一口血沫,望著界碑徹底透明化時,突然發現沈燼某個分身竟站在觀測者中樞的位置。
透明天穹突然出現倒計時,而沈燼分裂的身影又在重組,每一次融合都令他體表的條形碼變得愈發真實。當最後一秒消逝時,他突然大笑,那笑聲透過量子糾纏鏈,迴盪在無數個世界線的盡頭。
“原來功德不是救贖,而是觀測者嵌入的熵增程式。”沈燼拍去掌心的金色粉塵,望著指尖懸浮的熵刃,突然將它刺向自己左胸。當鮮血與程式碼交融時,整個世界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遠處,天機閣飛舟的羅盤指標永遠停在了“觀測值不足”的位置。而沈燼,卻在這詭異的寂靜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當沈燼再次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空間。這裡到處都是閃爍的程式碼和詭異的符號,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資料海洋中。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歡迎,實驗體0981。”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沈燼瞬間警覺起來,環顧四周,卻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你是誰?”沈燼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帶著一絲緊張。
“我是這個空間的管理者,或者說,是觀測者的助手。”那聲音繼續說道,“你已經觸發了我們的警報系統,現在,你必須做出選擇。”
“選擇?”沈燼皺起眉頭,“什麼選擇?”
“是繼續作為實驗體,接受我們的觀測,還是嘗試打破這個迴圈,成為真正的觀測者。”聲音停頓了一下,“但你要知道,後者充滿了危險,甚至可能會讓你徹底消失。”
沈燼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選擇後者。”
話音剛落,周圍的程式碼突然如潮水般向他湧來,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撕扯著他的身體和靈魂。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但心中那股執著的信念卻愈發強烈。
當一切恢復平靜時,沈燼發現自己回到了山巔。他的身體雖然疲憊,但眼神卻更加堅定。他抬頭望向天際,那裡,天機閣的飛舟已經消失不見。
“這只是一個開始。”沈燼低聲呢喃,握緊了手中的熵刃,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他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麼在等著他,但他知道,他必須繼續前進,揭開這個世界的真相。
此刻,天機閣內,白霜老人望著那停止轉動的羅盤,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這個沈燼,恐怕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低聲說道,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對某個不可見的存在說話。
而在那遙遠的觀測者中樞,一雙冰冷的目光透過無盡虛無,注視著沈燼的身影。“有趣的實驗體……”那目光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看你能否走到最後。”
沈燼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他的道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