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聖旨的,又是老熟人,小太監斷苦。
“義兄遠來辛苦了!”古螂照慣例,熱情迎接的同時,一枚五十兩的銀元寶又塞了過去。
不料,這次斷苦銀子照收,臉上笑容卻沒那麼親切了,淡淡說道:
“王爺,奴婢已經被九千歲除名,當不得‘義兄’兩字了,王爺還是叫奴婢小苦就好。”
古螂吃了一驚,心念急轉,斷苦這句話,其實可以聯想到很多東西。
曹德海義子眾多,不會因為某個人比較不孝順就除名。說難聽點,可能義子太多,曹德海都叫不出某些人的名字。
特意興師動眾將斷苦除名,那就是斷苦做了什麼他無法容忍的事。
思來想去,只能是斷苦叛變到了敵人那邊,比如說太子。
也是因此,斷苦才會在古螂面前有恃無恐,找到新的靠山了嘛。
看來,就算古螂解決了周可望的問題,暫時保住了義父,曹德海的處境並沒有多少改善。
有些見風使舵的人不看好閹黨,紛紛轉投太子一方了。
還是那句話,誰對誰錯,誰貪贓枉法誰為官清廉,都不重要。只要皇帝有心拿掉曹德海,閹黨早晚都得倒臺。
既然斷苦已經不是自己人,古螂不會說人傢什麼,大家公事公辦吧。
斷苦規規矩矩的宣旨,古螂規規矩矩謝恩。
旨意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召古螂進京接受封賞。
但還真別說,古螂如今已經是就藩的藩王,按律法是不能擅離封地的。沒有這份聖旨,他還真連幷州都不能出去,更別說進京了。
而且,古螂還真的需要進京一趟。
主要就是看看閹黨在朝中的形勢到底惡化到了什麼程度,有沒有能幫得上義父的地方。
還有古月一直沒有訊息,去跟義父商量一下,看他那邊有沒有辦法解救。
送走斷苦,古螂帶上必要的隨從,動身進京。
……
“宣,幷州刺史、晉王宇文獻上~殿~~”
穿著紫色官服、金腰帶,恭候在金鑾殿外的古螂,連忙整理一下衣冠,昂首闊步向前。
“兒臣,拜見父皇。”古螂對著龍椅上的皇帝,下跪,叩首。
同時偷偷瞄了一下,只見皇帝宇文北憲臉色不太好,好像有恙在身。
義父曹德海就站在龍椅右邊,含笑不語。
龍椅左邊還站著個四十歲左右年紀的方臉男子,單看他穿的衣服,古螂也知道是誰了。
前不久宇文北憲才冊封的大魏國師,完顏浩!
完顏浩竟然和義父同站皇帝左右,平起平坐,看起來義父還真的遭到很大挑戰了,古螂心中暗想。
剛進京城,古螂就探聽到了很多訊息。
沒想到,他離京才幾個月,大魏局勢竟然急劇變化。
太子不知從哪裡請來了這個完顏浩,才引薦見了一面,就被宇文北憲驚為天人,冊封為國師。
聽說從此以後,兩人天天膩歪在一起,甚至同塌而眠。
這就是為什麼,就算解決了周可望的事,閹黨依然處境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