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並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還記得當時你把揚州桑菊盟狠狠收拾了一頓的事吧?”
“那是自然。”古螂點頭。
幫閹黨對付桑菊盟是古螂第一次正式踏入政爭,戰果還頗為豐碩,桑菊盟在揚州的勢力基本被連根拔起,不得不銷聲匿跡、偃旗息鼓。
不過這件事的後續古螂並沒有參與,最終結果是怎樣,古螂要做的事太多,也沒有抽空去了解。
現在既然齙牙妹特意提起,看來曹德海這次遇到的麻煩,就在桑菊盟身上了。
沒有猜錯,古月繼續說道:
“你交卸了欽差事務之後,在督主授意下,當時抓獲的桑菊盟中人基本都被判了斬立決。不過桑菊盟副盟主之一,也是揚州別駕的周可望周大人,由於早年立有殊勳,又有太子一黨力保,最終只是判了發配。”
“原本督主聖眷正隆,周大人又是個罪囚,就算活著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但現在督主因吳王的事失去了陛下信任,太子黨趁機蒐集督主平日裡一些不法……一些做的比較過分的事,群起彈劾,妄圖一舉扳倒督主。”
“陛下態度曖昧,至今沒有作出聖斷。無論閹黨還是太子黨,都猜測陛下不是不做決斷,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而已。他在等,等一個足以讓他下定決心的罪證。而周大人,就是太子黨選中用來一錘定音的關鍵!”
古月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聽起來都很有道理,古螂卻有自己的判斷。
古螂不覺得,宇文北憲會不知道曹德海做過多少不法之事。
帝王心術,從來只關心皇位穩不穩。
曹德海無論再貪再橫行不法,只要能替皇帝辦事的同時,又確保大魏江山永固,宇文北憲就會對他的手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句白的,難道把曹德海罷黜,換成某個大臣,就一定不會貪贓枉法嗎?
所以說,太子黨能蒐集多少曹德海的罪證根本不重要,關鍵是宇文北憲已經不打算再維護曹德海。
另外,古螂也不覺得曹德海失去寵信,僅僅是因為他都督東廠查案不力。
恐怕……宇文北憲已經下定決心,要站在太子一邊了。
誰都知道,太子黨與閹黨勢同水火,宇文北憲既然決意扶持太子繼位,自然要為將來大魏江山永固考慮,除去曹德海這個隱患。
有點不妙啊,古螂有種上錯了賊船的感覺。
不過也確實如古月所說,宇文北憲到現在還沒處置曹德海,還在猶豫,態度曖昧,說明他心中還念著曹德海的情。
畢竟如果不是曹德海替他執掌天下,皇帝哪能三天兩頭鬥蛐蛐這麼逍遙自在。
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而且宇文北憲很清楚,曹德海再怎麼貪贓枉法,至少對他是絕對忠心不二的。
宇文北憲需要足夠分量的罪證,來說服自己罷黜曹德海。只有這樣,他心中才不會覺得愧疚。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太子黨把周可望含冤的真相送到御前,就會成為壓垮閹黨這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相反的,如果閹黨想躲過這一劫,就必須讓周可望永遠“閉嘴”。
想到這裡,古螂眼中寒芒一閃:“那麼說,義父想讓我幫忙除掉周可望?”
古月搖搖頭,眼裡滿是殺氣:“不只是周大人,還有他全家,必須斬草除根,一個不留!我們必須確保所有知情人全部消失,尤其是他夫人,你我都清楚,真正貪贓枉法的人,其實是周夫人。”
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