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接著說道:“後來,小僧便跳窗逃走,回了寺裡。誰知入夜之後,嚴氏突然來寺中,要求小僧帶她私奔。不怕大人笑話,小僧雖然破了色戒,卻依然一心向佛。而且勾搭嚴氏只為貪歡,並不想破壞人家家庭。”
“小僧勸嚴氏回去,嚴氏不肯。我們爭吵之後,嚴氏提出,至少今夜要先躲在寺裡,怕回去被肖弦毆打。小僧聽著倒也在理,可寺廟裡哪裡能藏個女人呢?小僧一時糊塗,就將嚴氏藏在巨鍾裡面,因為只有小僧一人搬得動。”
神情一黯,如海後悔的說道:“等第二天清晨鐘聲響起,小僧悔之晚矣。事後,小僧將嚴氏屍首取出,乾脆將其揹回了屋子裡,又用那放了老鼠藥的陶壺給她灌下茶水。本意是偽造成自殺的樣子,至於後來害了肖弦和上官斛孟兩條人命,卻不是小僧所能預料到的了。”
至此,塵埃落定。古螂不在乎如海真的是一時糊塗,還是故意害死嚴氏,反正嚴氏那種歹毒婦人死不足惜,他只要能翻案就行。
讓如海簽字畫押,交由縣令陳海關押起來之後,古螂不想在瀾昌縣多待,便衝陳海一抱拳,翻身上馬:“陳大人,此番多謝相助,回京之後,本殿下會如實詳述你的功勞。”。
陳海連忙回禮,嘆道:“不敢不敢,下官慚愧,根本沒幫上什麼忙。倒是九皇子斷案如神,最後誆騙如海說嚴氏死前扣字,更是神來一筆,下官佩服!”
頓了頓,陳海有些不解的問道:“只是下官在想,如果那如海沒有上當,而是提出去肖弦屋子裡檢視是否真的有“如海殺我”四個字,殿下您又該如何處置?”
“那就去檢視唄,好了,本殿下急著回京,告辭了。”古螂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拍馬而去。
那就去檢視?這不就露餡了不是?陳海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馬三刀卻走到陳海身邊說道:“大人,那屋子裡真的有‘如海殺我’四個字。”
“什麼?怎麼可能?那嚴氏當時早已死去,又怎麼可能刻字?”陳海大驚。
馬三刀笑笑,伸手指了指自己:“嚴氏當然刻不了,是殿下讓我去刻的。”
說罷,馬三刀、牛哲等人也拍馬揚長而去。
只留下陳海一個人,在微風中凌亂。
……
魏元和二十三年六月,司隸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趙王宇文恪,因錯審肖弦殺妻一案,誤殺上官斛孟,引咎辭職,並推舉九皇子接任按察使一職。
上不準,罰俸一年,以示懲戒。
九皇子連破留香居殺人案、肖弦殺妻一案,自執掌五城兵馬司以來,官吏用命、兢兢業業,京城治安亂象為之一空,上另有嘉獎。
京城一棟不大的府邸裡,兄弟倆相對飲酒。
“九弟,我真覺得你來當這個按察使最合適。”趙王宇文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古螂則是用大碗喝的,一口乾了,笑笑說道:“如果三哥你只是來說這個,就不要再談了。好歹,父皇終於讓我搬出皇宮,還賜下這麼一套府邸給我住不是?”
“那倒不是,我來找你確實有事,就是那次你遇到的刺殺,調查有了進展。”宇文恪正色說道。
“噢,這我倒想聽聽。”古螂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