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多天,我看不到蘇靈了,這個小妮子可真夠狠的!她不但不接我的電話,不回複我的資訊,竟然幹脆不肯來聽我的課了!我無奈之下,只好另找了一個學生當我的課代表。
看不到蘇靈的日子,我真的是無法忍受。這些天,幾乎所有的日子都像黑夜,我的世界再也沒有了白天,沒有了陽光。這樣的生活無異於死亡!
我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說:
“蘇靈不會離開的,不可能的!她說過一生都是我的,她說過的……”
這些日子,只有在我解剖屍體的時候,我才可以平靜一些。其餘的時間,我完全沉浸在回憶往事裡,絕望地想念著蘇靈。
想得多了,也就漸漸醒悟了一些事情。其實我們之間的裂痕,我早就感受到了。一些無形的小蟲子,早已經鑽進我們感情之樹的軀幹裡了。無奈的大樹還在把這些蟲子供養著。
實際上,蘇靈的病,她的孕情,她與周文宏的親近,她與吳豪的默契,她與我的疏遠,我早就有所覺察了。我只是不敢完全確定罷了。我擔心把這件事說破了,也就是我們的感情緣盡之時。
經過了兩星期的音信斷絕,我在痛定思痛之後,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與蘇靈談一談了。這個念頭讓我如痴似狂。
既然蘇靈不肯接我的電話,也不來上我的課了,那我就去自習室找她吧!這天晚上,我從教室後門看到蘇靈在這裡,就不顧一切地沖進了教室,沖到正在上自習的蘇靈身邊,嚴肅地說道:
“你過來一下。”
蘇靈抬起頭,看見是我,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隨即又鎮定下來,竟巋然不動,沒有理我!我的天啊!我的顏面蕩然無存,被她踐踏到爛泥塘裡去啦!
我有些尷尬,道貌岸然地又說了一遍:
“蘇靈,我讓你來一下,有事。現在。”
上自習的學生們,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圍攏過來了,那麼多探尋的、好奇的、甚至鄙視的目光!
在那麼多同學的注視下,蘇靈只好站起身,很無奈地跟著我走了。我們一前一後,來到了解剖實驗室。
解剖室裡淩亂不堪,我這些天哪裡有心情好好拾掇整理,打掃衛生啊!那些解剖過的屍體、骨頭、肌肉,亂糟糟地混在一起,不時泛起一股令人惡心的臭味兒。
現在,蘇靈沉著冷靜地站在了我的面前,竟然那麼的端莊大氣,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意味。我卻忍不住想著那件事,蘇靈與別的男人交歡的鏡頭。一想起她懷了別人的孩子,我就難受,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任憑痛苦折磨著我的心,想盡力平息內心的激動,我在心裡一再對自己說:
“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時候,蘇靈冷冷地說道: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也沒什麼特別的話,就是想找你來聊聊天,我心裡挺悶的……”
“閑聊天就算了吧!我還得抓緊複習去,這就期末考試了。”
我們之間好像什麼事也說不成了,已經沒有了任何共同語言。唉!曾幾何時,千言萬語也說不夠;才幾天的工夫,現在竟然找不到什麼話題了!
我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個問題:
“你去看望方茗了沒有?”
“嗯。看了。”
“情況怎麼樣?好點了嗎?”
“真沒想到會那麼嚴重,哭哭笑笑的,竟然連我也不認識了!”
“是啊,送她住院的那天,她已經誰也不認得了!只知道脫了衣服,喊著要與人做愛!”
“方茗究竟是怎麼得的病?不會是你欺負了她吧?”
我不禁大吃一驚,喊道:
“你說什麼?你真把我當臭流氓了?你以為是個漂亮女孩子我就想上嗎?當時她倒的確是在解剖室裡,但是她是因為看見那具屍體而暈倒的。是我救醒了她,她就又哭又笑,赤裸著身子沖上了操場。”
“哼!我嚴重懷疑,是你玷汙了她,把她逼瘋了。就像是對我那樣!”
“天啊!蘇靈你竟然這樣看我嗎?我對天明誓,我要是對方茗有任何不軌言行,天打雷劈,出門就讓汽車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