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電子郵箱已經不如微信qq用得多了,但我蘇靈)還是要定期檢視清理我的郵箱,看看有沒有重要的來信。
這天,我開啟郵箱,赫然發現了周文宏發來的很多情書,令我不禁大吃一驚。然後我就認真讀了那些信,越讀越是震動。
這些天來,我每天都能收到周文宏的電子郵件。有時候他一天就發來三四封情書,我開始很討厭,但是連續讀了十幾天這些火熱的信之後,說實話我已經被周文宏感動了。
在讀著那些飽含血淚的文字時,我就漸漸原諒他了。後來我的心便為他柔軟了,似乎寒冬的冰窖化成了一池春水。
有一次下課後,我在教室的長廓裡,拿出手機,讀了周文宏新發來的信件。讀完後,我不禁長嘆一聲,淚眼模糊,悽然望著窗外的景物。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為什麼有淚,我以前不是痛恨過他嗎?我現在又為什麼如此柔情萬千似的呢?
說實話,這些情書就像一些玫瑰花瓣,芬芳撲鼻;彷彿也就是我的青春與愛情,是一種清純的極致。
有一天,周文宏發來的情書,向我描繪了海邊的風景,藍灰的水與天相接,海天一色,浩渺無際。他說已經能夠拄著拐仗,可以一步步地挪動了。
我忽然湧出了想去看看周文宏的沖動。我甚至要告訴他,我曾經懷了他的孩子,不過現在已經讓它消失了。
是的,一個女人如果一生中不去告訴那個男人,她懷的是他的孩子,那將是多麼大的遺憾!多麼殘酷的事情!
於是,我只告訴了方茗,我要去姑媽家住一夜。然後就買上了開往那座海濱城市的動車票,便直奔那座海灣小城了。
當我一想到大海,心裡便多了一層柔情。海邊將有一個拄拐的年輕人,他是我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的父親!
經過幾個小時的顛簸,黃昏時分,我到達了周文宏所在的那個療養院。一位護士說,周文宏去海邊散步去了,我就到海邊去尋找他。
我遠遠地就看見了周文宏。他艱難地挪動身體,每走一步都要停下好幾分鐘。我慢慢地走近了他,看見他的頭發正被海風吹著,非常的淩亂。
周文宏傴僂的背影簡直像一個老人,顫顫巍巍的,他很吃力地拄著柺杖,每一步都像非常疼痛。
當周文宏終於發現了我,他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他停下腳步,凝視著我。
海邊的黃昏彷彿瞬間暗淡了,整個世界彷彿消失了,大海彷彿一下子就黑了。良久良久,我聽見周文宏那發顫的聲音在說:
“蘇靈,你終於來了!”
那聲音的回響,就像大海經久不息的濤聲,似乎在無窮無盡地綿延下去。
我沒有說什麼,只是走上前去,輕輕扶住了周文宏。於是我們又開始緩緩前行。
後來我扶著周文宏坐在一塊礁石上,長久地看著那廣漠的灰黑的大海。周文宏抓住我的手,熱淚盈眶,嘆息道:
“謝謝你能原諒我!我真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說實話,我自己也沒有想到。”
“今天是我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日子!”
…………
夜色更濃了,像潑了墨一樣。我看不清周文宏的面容了,但是仍能看得見他的臉上,有兩行淚在流淌。
“其實我突然決定來,是有一件事要親口告訴你的。”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