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剛才說你姥娘很在意手工,那你都會什麼手工吶?”
“從我很小的時候,姥娘就教我描龍畫鳳刺繡什麼的。”
“那你學會了嗎?”
“沒有。我打小就不是做手工的料。雖然我好奇心強,看人家勾手套我也勾手套,看人家納鞋墊我也納鞋墊,但是往往幹一半就夠菜了,就扔一邊去了。結果什麼也沒學好,啥才藝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姥娘罵我不成器,長大了沒人要的。”
我不禁哈哈大笑道:
“你姥娘也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你這麼漂亮的美人兒,還能沒有人要?真要沒人要才好呢,我要啊!”
我的手在她身上胡亂漂移。蘇靈撥開了我的手,嬌嗔道:
“哼,郭龍吟!你就知道調戲人家女孩子家!”
我颳了一下蘇靈的鼻子,把已經涼了的毛巾拿下去,又在蘇靈額頭上換了一條熱毛巾。一邊微笑道:
“我也跟你學學手藝,幫你解乏吧!”
我撩起蘇靈的裙子,又褪去了她白膩的絲襪,輕輕地擼起她嬌嫩的腿來。
蘇靈的眼仁黑黑的,瞳孔亮亮的。隨著我雙手的動作,她的眼光漸漸地迷離起來,像罩上了一層迷霧。
蘇靈顫動起來,她的顫動也是跟隨著我的,我的節律,我的思緒。
玫瑰花清涼的香氣,已經灌滿了整個房間。那香氣被秋風吹拂著,有一種明顯的涼意。蘇靈幽幽地說道:
“我好像剛剛明白了,當年我姥娘為什麼如此熱衷於讓我給她擼腿。真的很舒服呢!”
我把一件衣服披在蘇靈的身上,問道:
“後來呢?”
“什麼後來?你是問我的姥娘嗎?”
“是啊,她後來怎樣了?還在老家嗎?”
“你可真是中年痴呆啊!郭龍吟你這個健忘症真是越來越嚴重了,煩死個人!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她已經去世了嘛!”
“呵呵,都怨你太美了,吸引得我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了,注意力不夠集中,你有些話就沒記在心上啊!”
“嗯哼!你倒會找藉口!油嘴滑舌的,就沒幾句正話。我姥娘去世前,還一直說要等到親眼看著我結婚,可她終於還有看到就死了。出殯完以後,我再也沒敢回那個小山村裡去看她的墳墓,我覺得太殘忍了,好好的一個人,還不到七十歲,怎麼說沒了就突然沒了,任憑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她了!
聽到噩耗的那天,我哭了很久。姥娘生前常常說,人死了如燈滅,沒什麼大不了的;人就一口氣,一口氣上不來,就掛了;人身上就十來斤血,一旦淌走幾斤,也就完蛋了。她是個老會員,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是那種死亡的氣息,像噩夢一樣纏繞著我,以至於我到現在,也還常常聞到那種可怕的氣息。”
“靈兒在哪裡聞到的?”
“就在玫瑰園裡,那種氣息與我姥娘去世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你以後沒有去祭奠過她嗎?”
“沒有。但我常常在夢裡見到她。說起來,人生真的很可憐,你看,一個人死了,就變成了一把灰,放在那麼一個小盒子裡。唉!”
蘇靈停頓了一下,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