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救他,你不來他死定了!”他說。
“我救的是你,你遠比他重要:他是隻死蛤蟆,再也爭不出一泡活尿來了!”
他一愣,繼之以哈哈大笑。
正當姚媛要送舒逸文離開之際,司機找她來了,說老闆很想見她一面。
她想了想,覺得也有話要對他的老闆說,於是就撇下舒逸文去了。
焦和平信奉謊言重複無數遍,不是真理也成真理的說法。他是著名的實業家,需要向外界顯示家庭和睦的假象,而一個對他滿含敵意的小姨子是有損於他的公眾形象的。他不知道姚媛已是洪水滔滔的主要殺手了,就知道自己委託洪水滔滔謀害太太的勾當是決不會暴露的。他以為姚媛不會來,沒想到她不僅來了,還湊近自己察看傷勢,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他執著她的手:“好久不見了。我又沒傷天害理,可小舒不分青紅皂白地動起武來,我只好奮起自衛。”
“知道了。”
“你最近在哪,做啥?”
“不在哪,沒做啥。”
“媽想你,小龍也天天唸叨你。我保證這幾天不去媽那裡了。我知道你沒去澳洲,只是暫時放棄射擊運動了。”
“我沒放棄,時不時打上幾槍!”
“可離開基地,你上哪兒去打呢?”
“有的是地方。”
“怎麼打?”
“一槍出去,鮮血飛濺!”
焦和平當然聽不明白,說:“很好嘛。可媛媛,你有實力成為頂尖高手啊!”
“可我已經是畢,就扭頭走掉了。
焦和平玩味她的話語和態度,初步的印象是她不像姐姐剛死的時候那麼偏執了,可她的神情裡卻透著股哀莫大於心死的美麗氣質。不管怎麼說,他對結果還是感到滿意的,唯一不滿意的是她“我需要你好好活著”的奇怪表述。
他實在沒有想到她離去後忽然又折了回來,於是就充滿期待地問:“還有話要對我說嗎!”
“姐給我的那套綠衣服在哪?”她問。
“哪套啊?”
“就是你來省……不,就是姐臨死前託你轉給我的那套。”
“還在……車上。”
“我想接受,可以嗎?”
他知道她跟姐姐徹底地和解了,很難過,卻不能表示反對,於是就吩咐在過道上抽煙的司機帶她去車上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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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媛送舒逸文回到了他的借住地。她一手提著姐姐送的衣服,一手將他攙下計程車,將他扶進電梯,最後進入他的屋子。
然而一等關了門,舒逸文就像一條狗似地使勁嗅她的身體,說她身上有香水味,而她的這種迷人的味道跟上回那個在門外呆過的女孩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最後,他說那個在他的門外悄悄呆過的女孩準是她。
“我渴望聽見你的琴聲。”她承認了。
“為什麼不進來聽?”
“怕打攪你。”
他很難過,搖搖晃晃地去鋼琴前站著,一邊狂彈藍調,一邊說:“現在你不打攪我了!”
她跟去了,站在他的身邊,看見他的手指不很靈活,琴聲好像也淩亂多了:“求你別再雪上加霜了!”
“這一仗幹得還算值得,”他轉過來,深情地抱住她,“因為遇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