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姚媛在一家餐館見到了宮殿。許立金介紹宮殿的時候說他姓典,是老闆。可姚媛懷疑這位胖先生真是老闆,真姓典,就像懷疑李先生真姓李一樣,不過,她認定此人一定是薩野所說的“大龍蝦”,因為他說話中氣十足,年紀在三十上下,還很好色,眼睛滴溜溜地直往她身上轉。此外,她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想來想起,就是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的。
幾個月前,在姐姐追悼會結束之後的豆腐飯上,姚媛確實見過宮殿。當時宮殿作為世家的總廚師,親自下廚,做了他幾年前特地為豆腐飯而開發的一道菜餚。菜餚的色彩很簡單,一是黑,一是白,都是木耳,煨入大量雞湯,取了一個悲情的名字,叫做“白天黑夜都是你”,因此,他隨同端菜小姐來到本市的大富豪焦和平的跟前,一方面對他失去太太表示沉痛的悼念,另一方面隆重地介紹“白天黑夜都是你”的開發用意。當時姚媛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只是熟視無睹地看了幾眼胖廚師長,難怪現在重新見了,光覺得他有點面熟,至於是在哪裡見過的,則不記得了。
“姚小姐可真靚,能叫你媛媛嗎?”宮殿緊盯著姚媛看。
“可以啊,一家人嘛。”
“說對了,你我就是一家人!我經常過問你過得好不好,錢夠不夠花,是不是想家。”
“一切都還不錯,我很滿意。”
“上次在映天湖,你幹得很出色,最新的系列點子更是驚世駭俗,讓我五體投地哪!”
“這麼說,你同意了?”姚媛想探一探他是不是真的老闆,如果不是,他回答的時候應該有所猶豫,或者表露出某種不自信的神情。
宮殿略微遲疑後說:“總之……幹吧!”
“太好了!”她發覺他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我覺得難點在於張弓、趙壯為什麼要同時委託你。我的意思是那兩個家夥各有手下,幹掉對方不成問題,何苦要掏錢叫你幹呢?”
“叫自己人幹,弄不好會引發大火併的,損失慘重。”
“不錯,那麼做是容易引發火併,可你並沒有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同時委託你啊。”
“就看你們如何炒作我這個美女殺手了。如果企劃得妙,他們必來找我。你可以讓人告訴他們,我這個美女殺手只接待上門來委託的客戶,收了錢就出方案。如果他們來了,我就見一個殺一個。”
“很簡單,也有效。”許立金說。
宮殿想了想,放心了。
開始上菜後,姚媛注意到所謂的典先生每道菜上來,總要從色香味三方面加以評頭論足,贊揚的少,批評的多,說出來的話卻很專業,似乎是從事餐飲業的。她同時注意到李先生好像不,老用眼神提醒他什麼。
宮殿意識到了,解釋說:“對不起媛媛,本人是個美食家,吃得多了,所以這方面很挑剔哦。”
姚媛說:“我喜歡吃,典先生以後找家自個中意的館子請我吧。”
“事成之後一定請你,還要親自做幾個讓你嘗嘗。”宮殿顧不得暴露身份了,已徹底將她當自己人了。
許立金拼命彌補宮殿留下的漏洞:“典先生就像人家說的久病成良醫,平時下館子多了,漸漸也會做菜了。”
輕松的過度性聊天後,又是嚴肅的話題了:典先生要求李先生替黎娜小姐去遠一點的小區租下一套全配房,以便讓張弓、趙壯聽說她的情況後,親自去那裡委託她。
姚媛表示自己會馬上做好心理準備的,隨時恭候張弓、趙壯上門來委託。
許立金覺得既然一切都說好了,姚媛就沒必要再跟宮殿呆下去了,免得她看出宮殿的真實身份,於是就擅自讓她先走了,說自己還要跟宮殿再呆一會兒,談點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