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關了,免得別人看見和聽到。”金先生睜開眼睛來,開門出去了。
姚媛則迅速開了窗,將破壞的攝像機扔入大海。這麼一來,她放心一些了。可等她回過頭來,發現李先生已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了,垂頭不語,一臉沉重。
拍攝活動影像,許立金只負責後一部分,即姚媛與舒逸文在一塊的鏡頭。前一部分的鏡頭他剛剛看到,是宮殿交給他,讓他要挾姚媛用的。
宮殿交給他錄影帶之前,說起過前一部分內容的拍攝過程和使用目的。
半年前,無名氏透露大富豪焦和平的太太姚嬈在外面養了個鋼琴男孩,産生跟焦和平離婚、拿走他一半財富的念頭。他下令宮殿透過手機簡訊將情況通報給焦和平,說服他出錢殺太太。為了抓住焦和平的把柄,他要求宮殿全面調查他的私生活,如果有什麼不利於他的事,就用畫面記錄下來。宮殿和金先生全名是金乃慶)很快就偵察到焦和平跟妻妹姚媛好上了,常去海邊木屋幽會,並且拍攝到了他倆在木屋裡的畫面。畫面裡有意外的收獲:姚媛居然說要是姐姐出車禍就好了!無名氏看到了透過網路傳給他的畫面,認定焦和平和姚媛已經産生了殺害殺姚嬈的念頭。
不過,這段準備用於要挾焦和平殺太太的畫面最後沒能派上用場,因為焦和平經宮殿勸說,真的發現太太有外遇、有離婚拿走他一半財富的念頭,在相信洪水滔滔不絕的殺人方案天衣無縫後,爽快同意出錢殺太太了。
“我是被迫做的,違揹我的做人原則,所以很難過。”許立金給姚媛倒滿了茶,“好在沒幾個人看過。”
姚媛鎮靜下來了,決定以智商對智商、以情商對情商:“你們不就是想證明我姐的死我有份嗎?那句話我是隨便說說的,屬于思想犯罪,不是行動犯罪。”
“如果你光跟焦和平約會,不跟舒逸文約會,警方還有可能相信你是隨便說說,可你既然跟兩個男人都約會,警方就會認定你嫉妒親姐姐,所以既要姐姐的丈夫焦和平,又要姐姐的情人舒逸文,而你為了得到這兩個人,尤其是為了取代姐姐當上焦太太,不擇手段地犯了罪。”
“警方不會相信的!”
“警方會相信的,只要他們進一步瞭解到十月十九日,就在焦和平表面上飛日本那一天,就在你姐死之前那一天,你還在省城希爾頓跟焦和平幽會。”
姚媛勃然大怒道:“我索性報警,讓警方來決定我有罪沒罪!”
“那樣的話,你倒黴了,你親愛的姐夫倒黴了,你的老母親和小外甥也倒黴了。小龍好象特依戀你,都叫你老媽了吧?”
她渾身顫抖了:“要是我都不在乎呢!”
“那我得講故事給你聽了。”許立金口氣平緩地說,“有一位古羅馬大將給敵人俘獲了,敵人逼迫他投降,否則就殺光他的全家。那位大將大義凜然,也說不在乎。於是敵人就殺了他的家人。他怎麼樣?沒哭!可當他的僕人也給殺掉時,他卻受不了,哭了起來。”
“為什麼?”
“他一直撐著,一直到僕人給砍了腦袋,底氣終於洩漏了。家人你不在乎,如果加上小舒,你會怎麼表現呢?”
“我就更不在乎了!再說他巴不得死呢,因為他愛的人給你們殺害了!”
“放心,小舒死不了,至多受點小傷害:左手剁掉一根手指,右手剁掉一根手指。是拇指,食指,還是中指,隨機選擇。至少還能活下去,可惜當不成鋼琴大師了,你姐要失望了!”
“天哪!”姚媛的吃驚充分證明古羅馬大將最終垮掉的故事是很有心理學依據的。
“位在人下,身不由己。”許立金表面哀傷地說,“小金!”
金先生應聲進來,在姚媛跟前放上一個塑膠袋,轉身就走。
塑膠袋裡裝著兩根手指,是齊根剁下的,帶著新鮮血跡。一根是無名指,一根是小指,哪根出自左手,哪根出自右手,說不清楚。不管怎麼說,這是舒逸文的手指,白皙而修長,曾撫摸過姚嬈,曾在鋼琴上奏出無數美妙的樂曲,如果不被活生生截斷,最終還有可能撫摸姚媛。
姚媛矇住臉抽泣了,說:“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小舒的前程給毀掉了!何必要這樣,他該有多痛苦哇!”
“如果想安慰他,給我你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