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了：他色膽包天，卻又如此冠冕堂皇，就是母親聽見，也不會幹涉來的，巴不得如此呢。她決定如果他再敲門，就抱起小龍去開門，將他交到他手裡：“是剛哭過，想你呢！”
門又響了。
她下床，剛要抱起小龍，忽然不忍了：孩子睡得很熟，臉上掛著無憂無慮的笑容，睫毛一顫一動的。她滑坐在地毯上，眼睜睜看著門，害怕焦和平會用鑰匙開門進來。然而門把手始終沒有轉動。她以為他走了，剛要上床，忽然感到一陣冷風吹向脊背。
他來到她背後：“睡不著，想你了。”
礙於母親在隔壁，小龍正在酣睡，她輕聲說：“小龍根本沒哭過，你走吧！”
他從後面抱住她：“去我那裡吧！”
她忽然轉身，面對他問：“也就是要我去我姐的屋子？”
“那就去下頭屋子。”
“就知道你屋子多，就知道你膽子大，就知道你心腸狠，就知道你死了太太像丟了一臺手機！”
“好吧，我走。”焦和平放開她，“對不起。”
她忽然說：“也行！就這裡吧！”
焦和平愣了愣，迅即看了兒子一眼，又聽了聽外面，然後重新抱住她：“太想你了！”
她主動躺在地上，卻用雙手頂住他的胸膛：“姐的死跟你有關，也跟我有關吧！”
“你我真心相愛，跟那事毫無關系啊！”
“是你叫人殺了她！我年幼無知，你比我成熟得多，比我狠心得多，巧妙利用我愛你時說的昏話！不錯，當初因為太愛你，因為不能跟你正大光明在一道，因為姐當年幹涉我的初戀，我確實說過那種話，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揹著我當真做了，叫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為什麼要那麼做？我跟她沒有解不開的疙瘩啊！她的確死於車禍，將悲痛留給了我！”
“要是你真的悲痛，就不會現在這樣！”
“是啊，現在不合適。因為太愛你，我忘了。”焦和平起身欲走，“真的是車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她忽然心軟了，從後面抱住他的腿：“你怎麼會殺她呢！她可是你的太太，我的姐姐啊！我太任性了，太遷就自己腦子裡的怪念頭了！”
他感到很意外，回頭一把摟住她，倒在地毯上親吻她，漸漸失去控制。
忽然，小龍一骨碌爬起，懵裡懵懂看著爸爸壓在地毯上，問：“老爸在做啥？”
焦和平嚇了一大跳，回頭看他，訓斥道：“還不睡哪！”
“老媽尿尿去了嗎？”小龍盯著門，揉著眼問。
“是啊！”焦和平知道他沒看見自己身底下的姚媛，迅速鎮定下來了。
“不對，”孩子忽然發現“老媽”在老爸身子下面了，“老媽在這裡！”
姚媛上身幾乎光著了，她知道小龍是小孩，不會懂這事的，就說：“老媽在跟老爸商量明晚給你講什麼故事呢。”
小龍欣喜說：“現在就說！”
“好吧，現在就說吧：有一個小孩，媽媽不在家，很想媽媽。有個仙人知道了，告訴他如果想媽媽回來，只要關了燈，媽媽就馬上回來了。”
“真的嗎？為什麼？”
“小孩如果沒有燈燈陪，就一定要媽媽陪。媽媽是燈燈，是孩子的燈燈！”
啪地，孩子關了床頭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