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盯著燕青?”我問蔡慶,“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蔡慶哭笑不得道:“你真的不知道嗎?那個燕青是假的!獨眼吳才是真正的燕青啊!”
“魚兒,聽我的話,別跟這個人走,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看來,有些事情不告訴你不行了。”
“王佳,我要告訴你,其實我才是……”
“王佳,聽我說,明晚千萬別去赴約,千萬別去!”
“那你答應我,明天不要去赴約了好嗎?”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訴你。”
“我覺得還是把話先跟你說清楚要緊……”
回憶如江潮一般滾滾而來,他不止一次的要跟我說一件事情,但每一次都沒能說出口,是我不讓他說的,是我!
蔡慶輕聲對我說:“那天我坐在家裡,突然穆姑娘來找我說家裡有一株紅花很特別讓我去她那裡看看,我欣然前往,沒想到卻看到渾身是傷的燕青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她家。穆姑娘家裡世代行醫,她說她是在北樹林裡採藥的時候發現的燕青,也是燕青讓她來找我的。說來你可能不知道,當初在大名府的時候,燕青也曾被人打的半死,那個時候也是住在我家才把身體養好的。所以當他在受傷的第一時間便又想到了我,當時他傷的很重,幸虧穆姑娘家裡有著祖傳神藥,這才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在我將他帶回梁山的那天,我向吳用軍師稟報了假燕青的事情,軍師讓燕青不要輕舉妄動,安心養傷,他讓我把燕青當時穿的衣服都套到一個死人的身上,扔到北樹林的狼窩邊製造真燕青已經死的假象,而真的燕青則假扮成獨眼吳住在我家裡……”
“那他的眼睛……”
“那都是裝的,穆姑娘家的藥很厲害,他在我這裡休養期間,穆姑娘幾乎每隔一天就會來給他擦藥,所以他恢複的很快。”蔡慶說到這裡忽然有又問我,“你昨天到底有沒有看到他?他出門前明明就跟我說他是去找你的!”
思緒在腦海中漸漸彙總起來,事情似乎有了一個很好的解釋:蘇靜因為出於嫉妒所以在冒牌燕青出門前用夜魅蝶將他迷倒,而一直在監視著他們的燕青在看到這一幕後便決定恢複自己燕青的身份將真相直接告訴我這個一直不肯聽獨眼吳說話的笨蛋,而我,以為晚上來的人是殺死燕青的兇手,所以親手為他遞上了一杯裝有毒藥的鳳凰單樅……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燕青了?”
“很奇怪嗎?我那麼深愛燕青又怎麼會分不出真假?”
腦海中回憶起昨天晚上我跟他的一句對話,我狠狠的敲著自己的腦袋:“我是笨蛋,我是傻瓜,我那麼深愛他,為什麼會分不出真假!”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當燕青喝下毒酒之後看我的眼神會是這樣悲喜交加,他喜的是,我之前對那個假燕青所做的所有都是在演戲,而悲的是,我還是沒有認出真正的燕青……
“魚兒姑娘你要去哪裡?”蔡慶在我身後叫我,“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見過他啊?”
我慌慌張張的竄出他家的院門,快速朝著山下而去,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大腦中不斷閃現的只有一個字——逃。
陽光在不經意間收斂了鋒芒,大片烏雲將整個天空都掩蓋起來,北風在我耳邊如鬼魅一般嚎叫著,我聽見它說:“是你殺了他!是你殺了他!”
“哎,魚兒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啊?魚兒姑娘?”半山腰上,張青正推著一車蔬菜往山頂食堂方向走,見到我匆匆從上面下來,連忙一把拉住我,“謝謝你昨天給我送來的蛋糕,我家二孃可喜歡吃了。”他說著從車底下拿出一把油紙傘塞在我手裡,“看這天陰沉沉的,馬上就要下雨了,這傘你拿著,以備……哎,哎,你怎麼跑了?”
油紙傘落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天空開始下起雨來,冰涼的雨水配合著憤怒的北風刮在人的臉上好疼。
我沿著山路一路狂奔,身邊有無數人影與我擦肩而過,依稀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可我卻根本看不清那都是誰。
雨水順著發絲流進嘴裡,我奇怪的仰頭看向天空,為什麼這流進嘴裡的雨水會是苦的?難道說現代的酸雨都下到古代來了嗎?tqr1
“哎,小心前面石頭!”
“砰!”一聲,我迎面撞上一塊山石。
“喲!灑家見過會自己撞死的兔子,卻從來沒見過睜著眼睛還會撞上山石的人。”一個光頭的大和尚在不遠處問我,“疼死了吧?”
一抹紅色液體順著額頭流進了我的眼睛裡,我回過頭沖他微微一笑:“不疼,一點不疼。”
紅色的視線中一個相貌出眾的少年正站在大和尚的身邊,見我回頭大吃一驚:“姐姐!”
他慌忙來到我身邊將自己的油紙傘遮在我頭上:“姐姐你怎麼了?我剛剛才收到訊息說你要我上山做什麼彩色燈籠,正拉著魯大師要去找你呢,你這是怎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