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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麼熟悉的場景,時光彷彿是被剪下後的電影,直接就跳回了陽谷縣的縣衙門口。
我還是武大郎,武松還是武松,可獨眼吳呢?他的這句臺詞跟當初惲哥的臺詞一模一樣,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
武松似乎也被這熟悉的一幕震驚到了,他看著我不能說話,好像整個大腦都當機了。
我沖他揮揮手,遺憾的是,以武大郎的身高,我揮手的位置正好在他襠下,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很猥瑣……
“愣著幹嘛?難道是等著我跟你說回家的事情嗎?”我笑著跟他開玩笑,當初我在縣衙門口就是為了接武松回家的。
“家?”武松的眼裡泛著淚光,這是個鐵打的漢子,不管自己受過多麼嚴重的傷,也不管他曾經經歷過多大的痛,他都不曾流過一滴眼淚,但是現在,僅僅因為一個“家”字,卻讓他黯然神傷。
如果武大郎還活著,也許武松還有家,但現在武大郎死了,他的家就消失了。
我替他暗暗嘆了口氣,表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兄弟你這是幹嘛呀?怎麼跟個孩子一樣在哥哥面前流馬尿呢?多丟人啊,快擦了,別讓人看了笑話去。”
武松聽我這麼說,連忙點頭,可他的眼淚卻明顯比之前流的更多了。
“哥哥,你恨我嗎?”他問我。
我愣了,我為什麼要恨他?
他萬般自責道:“當初如果我沒有出去公幹,一直就留在大哥身邊,那麼大哥你根本就不會死!”
我連忙搖頭道:“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要是不出去公幹,我根本沒機會下手害死潘金蓮,那今天被人做成牌位的人也就是我了,“當時是知府大人要你出去公幹,你要是違抗知府的命令就是跟朝廷對抗,弄不好會株連九族,不去根本不行,所以這不是你的錯。”
“不!”武松卻大聲道,“是我的錯!其實當初哥哥你已經跟我提過那賤人在外偷人的事情,如果當時我能當機立斷直接殺了那賤人,哥哥你就不會死了!”
我再次擺手道:“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那個時候西門慶的緋聞都還沒準備好,我怎麼能讓你那麼快就殺了潘金蓮呢?“其實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即便兄弟你那個時候要殺她,我也是捨不得讓你殺的,其實……”我心裡忽然一動,要不要給潘金蓮正名呢?“其實潘金蓮她對我一直很好。”
說到潘金蓮,武松更懊悔了:“當初如果不是我執意要離家遠行闖蕩江湖,那哥哥就根本不會去娶那賤人,最後也根本不會死!”
“額……”既然說到我附身武大郎之前的事情,那我還真沒有什麼發言的權利,“好吧,既然你說是你錯,那就是你錯吧。”
“噗!”獨眼吳聽到我這麼說,原本好好站著的身子突然就往邊上歪了一下,明顯是不能接受我這樣的回答。
我沖他瞪了一眼,隨後對武松說:“既然你自己都承認了錯誤,那你打算怎麼彌補我呢?”
武松看著,目光堅毅道:“任憑哥哥發落!”
“真的?”我懷疑的看著他。
他卻絲毫不含糊的回答我:“是!”
“刀山火海都不怕?”
“不怕!”
我繼續上下打量他,用一種試探的口吻問他:“即便要你的性命你也願意?”
武松悲傷道:“若能跟哥哥在一起,也是武松的福氣!”說著竟然舉起碩大的拳頭就要朝自己面門打去!
我連忙叫住他:“你幹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武松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拳頭看著我。
這家夥心還真不是一般的急,我要知道他那麼想自殺,才不會用性命來試探他。
我沖他咳嗽一聲:“既然你什麼都願意答應我,那我也希望你說到做到。”
武松點頭:“一定說到做到!”
我沖他笑了笑:“你的性命對我一個鬼魂來說毫無作用,你又不是什麼美女,即便下地府來找我,我都會嫌你礙事,所以,你不必急著去死。”
武松聽到我這句話呆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偌大的一個漢子在我面前竟然低著頭跟個孩子一樣搓著手。
倒是邊上的獨眼吳眼含笑意的看著我,好像他已經猜到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一樣。
我抬著頭看著武松:“我要你做的這件事情很麻煩,它的時間跨度會很長,長到可能你這一輩子的時光都在為我做這件事情,你受得住嗎?”
武松目光凝重:“受得住,只要哥哥說,即便要我這一輩子都被關在牢裡,每日受鞭打之苦,武松也絕不會有二話!”
我沖他搖搖頭:“我說的那件事情比受鞭打之苦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