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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你的幾句讒言,盧俊義就把燕青趕出了盧府?”我很是詫異這盧俊義的智商,他是得多沒腦子才會讓李固幾句讒言就上當了?
“讒言?”李固明顯對我的這句話有些不滿。
我連忙跳過這個敏感詞語接著問他:“看燕青似乎也並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啊,你在盧俊義面前說他壞話,難道他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李固得意的沖我微微一笑:“誰說我在主人面前說他的壞話了?”
“沒說壞話?你剛才不是還說……”
“我剛才說,我只是在主人面前說了些他的是非而已,沒有說過他的壞話。”李固見周圍沒人,一屁股坐在了石階上,“我家主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出生富貴之家,年輕的時候拜得名師學了一身本事,也曾去過戰場,只要他在,每戰必勝。後來回到大名府做些個遠買近賣的買賣,因為他揚名在外,所以一般劫匪不敢動他,這些年來生意做的一直很順,也賺了不少的錢。可就是因為這樣,主人卻有了一個別人都沒有的缺點,那就是高傲自大。在他的眼裡,他就是最完美最厲害的人物,任誰也比不上他……”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我說盧俊義的事情,而且他說的這些,我用屁股想也能猜到他高傲自大,便直接打斷他:“你究竟要說什麼?”
李固將我一把拉到他身邊對我說:“主人的本事的確不小,換做任何一個人就算拼了老命也不可能動搖主人的自信,可偏偏燕青是個例外。”他看著遠處的一片黑暗似乎回憶起很久很久以前,“燕青是主人徵戰沙場回來的路上撿到的,那個時候的他不過是剛剛學會走路的年紀,按理說應該還是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可偏偏這燕青不但什麼都懂,還及會討人歡喜。主人見他聰慧就從外面請了許多先生來教他各種本事,沒想到不管是吹拉彈唱還是舞劍弄刀他學什麼就精什麼幾乎成了無所不會,惹的主人非要親自教他才行。在他十三歲那年主人還特意高價請來了紋身大師幫他紋了一身魅惑無比的花樣,燕青的名字一時揚遍京城,都說盧家有個燕小乙,吹拉彈唱樣樣好,嬌雪的肌膚俏年華。那個時候燕青年紀小,主人還覺得這樣的燕青讓他很是驕傲,可隨著他一點點長大,事情卻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我奇怪的問他:“怎麼不一樣了?”
李固微微一笑:“主人再厲害也畢竟隨著時間一點點老了,而燕青卻恰恰相反,你說當那個高傲自大的盧俊義發現自己漸漸不如燕青的時候,心裡會是個什麼想法?”
“這?燕青不也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嗎?如果燕青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不應該更加高興才對嗎?”我一時不能理解李固的意思,但是話剛出口卻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李固嘲笑般的“哼”了一聲:“雖然主人膝下無子,很多人都說他是把燕青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了,但是撿來的就是撿來的,下人永遠都是下人。主人養燕青不過是當個阿貓阿狗來養的,他要永遠只是個討主人歡心的阿貓阿狗也就算了,偏偏他太過優秀,你想想主人怎麼會讓自己養的寵物超過了自己?”
眼前突然劃過燕青落寞的站在花園裡的情景,即便身邊花開的再燦爛,似乎也不能為這男人抹去丁點的憂傷。我竟然為這樣的燕青感到一絲心痛。
李固看都沒看我繼續道:“如果我在主人面前處處說燕青的不是,會讓主人認為燕青始終不如自己,這反而會替他除去主人的嫉妒。但如果我傳來的都是關於燕青的好訊息,比如他多麼受人喜歡,他的武藝是那麼高超,他的曲子彈的是那麼優美,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會像一根根毒刺一樣刺進主人的心裡讓他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我嘆了口氣,難怪李固能成為管家,他這種心機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三年前主人讓燕青獨自出去歷練,不過是想趕他走的一個藉口而已。而我只是在意會了主人的心思以後,扣下了他所有的銀兩,讓他淨身離開而已。”李固說到這裡,忽然惡狠狠道,“都說這小子聰明,我以為他早明白了主人和我的意思,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可偏偏現在卻又……”他轉向我,“不過你放心,我是絕不會讓這小子壞了我們的好事的。”
我輕笑一聲:“你說的容易,他要是就盯著你我那又怎麼辦?今天白天的時候你又不是聽到看到他的態度。”
李固愣了一下:“不,不會,他剛回來,還沒那個膽子。”
“膽子?”我又笑了一聲,“你能知道他這次回來是什麼目的嗎?指不定是他在外面受了不少惡氣,如今特意回來找你報仇的!”
我這一句話說的李固渾身一顫:“報仇?報什麼仇?當初趕他走的是主人又不是我!”
“他人那麼聰明,就真的不知道是你在背後使的手腳嗎?”我說。
李固細細想了想:“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裡去。這燕青素來聰明,離家三年突然回來,恐怕的確是有問題。”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問他。
李固沖我揮了揮手:“不急,不急,容我先想想,我一定能想出個對付他的辦法的。”
我說:“古語有雲:最強的防守就是進攻,你可得先發制人才行啊。”
李固點了點頭,連忙站起來要走,卻突然回頭問我:“最強的防守就是進攻?這是哪個古人說的?”
我:“額……”是國足?還是李小龍?
他見我不回答,也沒再問,直接沖我一揮手就匆匆消失在了黑暗裡。
我獨自坐在臺階上想著李固剛才說的話,如果真如他說的那樣,想要再次趕走燕青簡直輕而易舉,可是如果我這樣做了,是不是會讓他更傷心,更落寞了呢?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我好奇的循著笛聲來到花園,只看到黑暗中有一個人影正耷拉著一條腿坐在樹杈上吹笛子,那身形,那感覺跟惲哥簡直如出一轍,我的心突然猛地一跳,快步上前,剛張口要問,卻聽到對方說:“你怎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