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驚,紛紛到甲板上,馮譽看到遠方來船在海平面上連成了一條黑線,那樣是在將他們包圍。
而此時在衙門的蕭遠被一陣殺喊聲驚醒,他快速起身,連外袍都來不急披上,親衛就沖了進來。
“將軍,我們快走!衙門出了叛軍!”
蕭遠心中一凜,將身上一塊玉佩丟到親兵手上:“你將這個送出福建,一定要送出去!”
“將軍?!”
“恐怕叛軍不止在衙門,沒有動靜就沖了進來,守城軍呢?!事態緊急,快走!我得留在這裡,不能讓百姓跟著亂了!”
蕭遠再推了一下,那親後神色肅穆,朝他一禮,快步轉身。邊走邊將侍衛服脫下,一路避著離開衙門。
蕭遠拿著刀,跟親兵說:“披甲,馮都督呢?”
“都督.......都督帶兵去了海上,恐怕......”
親兵沒敢說下去,蕭遠閉了閉眼,昨天兩人才說著事情有異,卻是內部先亂了。他又問:“錦衣衛正使呢?”
親後也沒見,說不上來。
蕭遠的心莫名一沉。
戰甲披身,為他帶來了重量的壓力。此刻他卻無比冷靜,握住刀柄,刀尖指向門口:“衙門就在這,我們無處可退。”
眾人心神皆是一震,抬眼看著他,有豪情湧上胸口。
黃金錯刀白玉裝,豪情沖天,敵人不盡,金刀血不幹!
“——殺盡叛軍!”
親兵從門口蜂擁而出,守在院子裡幾十人亦喊起口號,沖進了密集的敵人陣營中。
京城周家。
離琇瑩成親的日子不過幾日,整個周家都忙碌起來,三房的女眷都前來幫忙。就連剛剛考了進士的周嘉楚都跟著周震在外邊跑前跑後,幫著送請貼,連慶功宴都不願意辦。
馮氏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劉氏只說她見外,倒是琇瑩成了最閑那個,說她是待嫁的新娘,什麼都不用做,只管養足精神應對成親那日。
這個時候的沈家也忙得不行,周家好歹人口,沈家卻只得尤氏一個,帶上所有丫鬟婆子加上沈琇莞,在沈君笑的新房忙得腳不沾地。
好在竇老侯爺讓玄門在京的一些弟子化作僕的人樣子來幫忙,不然真是要叫尤氏想哭。
這日沈君笑還得上朝,要去禮部請婚假。
黃朝奇收到請貼的時候都懵了半天,然後想起還關在詔獄裡的兩位內閣大人,直接殺到了禮部,把沈君笑堵上了。
“沈大人,沈侍郎,我的沈大人啊。”黃朝奇堵著人,一連串的稱呼從他嘴裡說出來,讓沈君笑挑眉。
沈君笑說:“黃副使言重,當不得你這最後的一句。”
黃朝奇見他居然還能跟自己玩笑,想來成親讓他心情十分不錯,他黑了臉,又變成那個人稱煞神的錦衣衛副使。
“沈大人,你這甩手掌櫃當得,牢裡還有兩個要命的。”
沈君笑不以為的攏了攏袖子:“證詞都給副使轉過去的了,皇上也準了我的假,副使這話恕我不擔。”
黃朝奇簡直要敗給他的伶牙俐齒:“你真不管了?”
“管。”他說,“但現在不管,等我成親後銷假回來管,副使只管現在把人看死了,一定要看牢了。起碼要在我成親前都看牢了。”
什、什麼意思。
黃朝奇被他這話說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沈君笑卻只是拍拍他肩頭,“我要回去了,家裡忙著呢,等你來喝喜酒。”
說罷,揚長而去,留下黃朝奇直想跺腳。
他就不該把那兩尊大佛接進牢裡的,不過先辦一個吧,拖一拖皇帝那兒,李慶昭在濟南受賄的證據是鐵證。
估計李慶昭作夢也沒有想到,沈君笑為了坑他,自己掏了不少銀子讓人送過去。
就先把李慶昭辦了,就當他給沈君笑先送份賀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