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琇瑩燙著的沈君笑正急得想沖出去又不能,腦海裡全是她燙傷的樣子,急得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想下刻就見到一道白色的倩影奔了過來,更是二話不說,直接就撲到他身上。
沈君笑臉色有一瞬的蒼白,被她柔柔的手抱住腰,腦海裡亦是一瞬空白。
跟進來的芷兒見到沈君笑居然藏身在此,先是一驚,好在急中生智,高聲道:“掌櫃的,我在這兒幫我們姑娘擦擦裙子,勞你們稍等。”
掌櫃也被這變故驚得滿頭是汗,他比誰都清楚後面的人是沈君笑,這......這是要他在外頭拖延的意思嗎?
這個武安侯的嫡女與他們小東家是有什麼交情嗎?
掌櫃腦海裡被疑問充滿著,好在是個見過風浪的,當即應一聲,嘴裡抱歉兩句這才斥了下人離開,引著李夫人說話。不讓李夫人也想跟到後頭去。
沈君笑被琇瑩抱得怔懵片刻。她的氣息就那麼不措闖進他堅守著的領域,撩撥著他已經極為脆弱的堅持。
這個時候,琇瑩還往他懷裡再鑽了鑽,沈君笑就聽到自己高築的心房圍牆轟然坍塌,情緒隨之跟斷了線的箏一樣。什麼剋制,什麼不該,什麼不能見,通通都像沒了束縛的箏,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顫抖著手去扶住她的肩,鳳眸閃過堅定,壓抑在他心間五年的思念暴發了。
他就那麼當著芷兒的面將人橫抱起來,在心跳加速聲中直接進了側面的庫房。
原來,這堂屋竟是連著後面又建了庫房,前半部份是待客的。沈君笑將門嘭的一關,本就光線不足的庫房顯得越發昏暗,唯有他懷裡的那抹白色身形像明珠一般,灼亮著他的雙眼。
他在反應過來自己如何沖動的時候,又再度僵住,甚至不敢低頭看懷裡的人兒。外頭的芷兒被他這舉動嚇得心都要跳出來,只能硬著頭皮細聲朝外說:“掌櫃的,我們借用下這屋子。”彷彿是從屋裡再往外傳的。
掌櫃也被動靜嚇得心咚咚亂跳,胡亂的應聲,又拉著李夫人說東說西,就是不說到點子上。
昏暗庫房內,琇瑩揪著沈君笑的衣襟,心頭怦怦跳著,卻是這幾年來沒有的安心。哪怕此時兩人見面的情況是那麼隱秘,卻讓她覺得極刺激,她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三叔父,我抓到你了,你不能再躲了......”
148說開
——我抓到你了。
小姑娘語氣軟軟,像是在嬌嗔,又帶著幾許得意。彷彿這麼些年來,他們只是在玩躲貓貓的遊戲,而此時,他是那個被抓到了的輸家。
沈君笑抱著她的手驟然就用力一分。
他的小丫頭,他的小丫頭在街上沒見到自己時哭得那麼傷心,他不想信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現在卻雲淡風輕就抹去他這些年的故意,她......沈君笑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為琇瑩裝的懵懂心疼,為琇瑩的主動心酸,種種交雜在一起,又化作此時擁著她的甜與慶幸。
他慶幸自己今天還是來了。
少年人一直沉默著,琇瑩當然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唇角笑著的弧度在忐忑中落下去一下些,下刻卻再揚起。雖還是燦爛笑著,但說話聲就不如方才輕快了:“三叔父......我、我是有些莽撞了,要不你先我放我下來?我還是挺沉的......”
小心翼翼的。
是試探,是心虛。
沈君笑聽著心頭再是一抽,也猛然在複雜而激蕩的情緒抽離。
庫房裡摞著不少箱子,他順勢就將她放到箱面上。
琇瑩還戴著帷帽,白紗覆面,秀美五官隱約可見。沈君笑低頭看了那白紗幾息,壓下去要將它撩起一解這些年饑|渴思念的沖動,在她身前蹲了下來。
不是她提起,他都險些忘記她燙著了。
為了見他,將他逼進這處,她倒是什麼都敢幹!
沈君笑此時心中已十分篤定她是先發現自己藏身後頭,然後潑了那碗茶。
簡直大膽又任性!
他一膝著地,心中是自責是刺疼。
以前寫字久了都喊手要被磨破皮的嬌氣小丫頭,被那麼一碗熱茶傾在身上,她哪受得了!
琇瑩察覺他是要檢視什麼,忙提了長長的白紗抖了抖,還沾在上頭的茶葉就跌在地上。她訕訕笑著說:“三叔父,沒事,秋衣厚實,而且多數潑地上了。”
“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