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搶劫?!”
大家的視線就被再引了過去,而琇瑩早就僵在原地。
不為婦人那略帶小家氣的態度,而是婦人本身。
她出門來,還未遇上沈君笑,卻是遇到了她前世的婆婆,李慶昭的娘親!
她在這一瞬手腳發涼,看著面容比記憶中年輕的婦人,前世種種都從腦海深處湧現,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慄。
即便李夫人從來沒有為難於她,甚至還挺維護她的,但這種再遇到前世在同一屋簷下相處的故人,她還有感到懼怕。
李夫人的高聲再度引起眾人的關注,那些令她如鋒芒在背,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是羞是難堪。掌櫃聽到那樣一句話臉色也沉了下去,就當他再準備與李夫人理論時,角落一句小小的聲音響起。
“——是這位夫人還沒人介紹,所以不知貴店行情罷了,這位夫人定然不是有意的。”
琇瑩強忍著對命運的一種恐懼,到底還是為李夫人站出來說話。不管前世如何,李夫人待她是沒話說的,她不能為害怕而眼睜睜看著李夫人難堪。升鬥米都恩,她是恩怨分明的人。
琇瑩在人群中走出來,馮氏不明白女兒怎麼突然為一陌生人解圍,但看那婦人穿著雖一般,但依稀還是能看出是官宦人家。
京城官員多如魚蝦,就當結個善緣吧,因此馮氏也只看著女兒走前去。
沈君笑此時人正在店對面的酒樓中,窗戶正對店鋪,武安侯府的馬車一到他就看到了。他本是想不管不顧見上琇瑩一面,琇瑩要與護國公世子定親的訊息實在沖擊太大。
可是當他交待了芷兒後,他又整夜碾轉。
那股沖動在多次思慮後被他壓了下去,他怎麼能冒著小丫頭被人識破以前身份的危險,不管不顧去見她,再讓她捲入是非。
這就違背了讓她回侯府的初衷。
所以,他決意不再見她,只是抵不過對她的念想,又偷偷跑到酒樓這來,只貪戀的看她身影。
此時,小姑娘走到李夫人跟前的景像自然就落在他眼中。
李夫人就在對著門面的貨架邊,他也認出她來了,看到她摔了東西,可是沒想到琇瑩會走到她身邊。似乎在與她說什麼。
小丫頭會與李慶昭的母親說什麼?
沈君笑在這刻,平靜的心湖驟然再度亂了,望著那人影綽綽的鋪子,猛然就站起身。
他不能讓琇瑩過多接觸與李慶昭有關的人!
幾乎是瞬間,他已經快步出了廂房,四寶正站在門口百無聊賴,抬眼就見自家爺沖了出去。驚疑間忙跟上:“三爺,上哪兒?!”
沈君笑沒有回話,而是徑直出了酒樓,繞到店鋪的後巷進了後院。他微喘著與迎上前的下人道:“去將掌櫃喊來。”
下人一怔。
少年冷聲,眼神陰騭的再道:“去將掌櫃喊來!”
下人被嚇得險些要腿軟,狼狽跑到前邊去傳話。
147找到
後院下人來到前頭時,掌櫃正皺眉聽著琇瑩與李夫人在說話,前來的人與他耳語兩句。他神一變當即往後邊去。
琇瑩是知道李夫人性格的,一介寡婦能將李慶昭拉扯長大,骨裡自然有著股傲氣。她並沒有直接說要替李夫人付帳,怕傷了她的自尊,而是迂迴著。
“您別著急,這些東西陳設並沒有標價,平常的胭脂水粉不都是一二兩銀子的,再貴的也就十來兩。別說您吃驚,我初聽也吃驚。”
“後又聽這兒的堂倌說,這些東西多是漂洋過海來的,是外頭的東西。這一想,價錢翻一翻也是合理。”
“一盒水粉,那就是滿船人的性命都吊在上頭的。東西再貴,哪貴得過人命,您說是不。”
李夫人在琇瑩溫言細語中漸漸鎮定,因失禮被人盯著的臊意也散去不少。她細細打量到跟前來的小姑娘,聽聲音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身量也嬌小,可惜被帷帽擋了臉。
不過就憑這清甜的聲音和這份心善,必定是不能差的。李夫人信佛,對自己充滿善意的小姑娘,定然也是面由心生,是個小美人兒才對。
李夫人籲出口氣,琇瑩見著這才想將最後要說的話說出來,準備讓掌櫃拿著東西到李府去,在李府那裡將錢給了。李夫人向來節儉,即便前世李慶昭當了四品官員,出門身上都不超過五兩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