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了再準備。不會太顛簸的。”
馮譽還算滿意他的細心,又道:“沈洪就那麼放過了?”
周振聽著神色陰沉了下去,從骨堆裡踏出來的男人,似乎天生就帶著煞氣。他冷聲道:“我是不想放過,但那沈君笑求了窈窈,窈窈也應下了,他到底是對她們母女十分照顧的。而且......”
“竇老和他十分相熟,還曾特意引薦給我。且先這樣吧,先掐了沈洪的仕途,暗中要一個人死,還是容易的。”
到底是朝廷命官,明面上是不能再過了。
馮譽亦冷冷一笑,沒有再說話,是贊同的意思。
屋裡,兄妹倆都坐守在榻邊,坐在小杌子和馮氏細聲說話。琇瑩昨兒哭得多,一雙眼還腫著,周嘉鈺只睡了一個時辰,眼中也全是血絲,看得馮氏直心頭發酸。
兄妹倆絕口不提昨兒的事,只關切她傷怎麼樣了,早上想吃些什麼。周嘉鈺還跟馮氏說家裡如何了,以前院子那顆他爬過的柿子樹長成什麼樣了,每一句話裡盡是期盼以後的生活。
馮氏聽著更是難過。
她昨日是隻想那麼一死幹淨了,卻忘記了她的一雙兒女該要怎麼面對。兄妹倆一唱一和的,叫她更加內疚。
是啊,那麼多年她都過來了,連死也都不怕,還有什麼她不能面對的。
她眼角微紅,極慢地說:“娘親還記得你在那樹上摔下來三回,一回磕到下巴了,長好了嗎?”
郎中說可能再長幾年疤痕才會不明顯。
周嘉鈺霎時心頭狂喜,沒有比娘親的關切更叫他高興的。他忙抬了下巴,好叫馮氏看清楚:“只要兒子不抬頭,基本就瞧不出來了。”
琇瑩果然也看到小小的一道舊痕,淡淡的顏色,只有她指甲蓋長。
馮氏抬手摸了摸。兒子長大了,以前圓圓的下巴已是輪廓分明,她欣慰地笑:“這些年,苦了你們了。”
周嘉鈺紅了眼,連連說不苦的,“只要娘親陪著,以前都不苦了。娘親只管等過幾年娶了媳婦,一起孝敬您。”
一番不害臊的話逗樂了馮氏,琇瑩跟著抿嘴笑。她這兄長蠻好玩的。
只是前世......兄長娶了哪家姑娘?
她有些想不起來了。
倆人見馮氏比昨日精神好多了,眉宇間雖還有著愁色,相比之下已豁然許多,起碼沒有了死氣沉沉的頹色。
兄妹二人都放心些。
很快,丫頭們就來擺早飯,琇瑩想喊沈君笑一塊兒用的,卻不想丫頭說他早已經離開。
周振見她失落的樣子,說:“一會你再去辭行。”
她只勉強笑笑,吃得沒滋沒味。
沈君笑那邊在收尾沈洪惹的麻煩。
馮譽到底是留了分情面,沈洪晚間自然又被他揍了頓出氣,但都叫人給上藥了,就是那張臉青腫一塊的,起碼要養大半個月。
崔姨娘是要更慘一些。
她的那些做法激怒了倆人,存心不讓好過,在審問的時候找了乞丐餵了藥,當著沈洪的面就讓人糟蹋她。
沈洪看得睚眥欲裂之餘又是惡心,連再多看崔姨娘一眼都不想。後頭更叫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郎中居然診出崔姨娘有孕月餘。
這意味著什麼眾人都知道,沈洪險些被氣暈過去,對著崔姨娘的肚子連連踹了好幾腳。崔姨娘發出的悽厲叫喊聲,聽得在場的人都頭皮發麻。
這真是琇瑩所說的那樣,她就要兩人自此相互折磨,不然她如何能消恨!
沈君笑面無表情聽著護衛說著經過,末了只淡聲交道:“把這些情都爛到肚子裡去,不然我也救不了你們的。”
護衛打了個激靈,連聲應是。
他自然是知道輕重的。
沈君笑了解完事情經過,換過衣裳去給沈老太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