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笑忙抱著祥哥兒站起來,還於一禮。
祥哥兒這就再回到馮氏懷裡,少年從袖子裡取出個精巧的金鎖,戴到祥哥兒脖間:“叔父早該給你的。”
“怎麼能叫小叔破費。”馮氏吃驚,沒想到他會送東西給祥哥兒。
“不過是件小玩意,這哪有什麼破費的,大嫂見外了。”
琇瑩瞧著,眼裡就有了羨慕,去扯了扯沈君笑的袖子:“我的呢,我的呢?”一副討不到禮物不罷休的樣子。
少年被她的心急鬧得好笑,“你不問我一路可勞累,倒是還管我要禮物,這是哪裡的道理。些許日子不見,你是當了女土匪?”
滿屋裡的人就都被他逗笑了。
琇瑩被他臊得小臉泛紅,暗暗抬腳去踩他,沈君笑毫不客氣,抬手就彈她額頭。
沈老太太見慣來冷冷清清的小兒子還開起玩笑,心情也頗好,拉了琇瑩的手到身邊:“他要不給你,你就賴他院子裡不走了。”
眾人又是笑。
站在最後的沈琇憐望著這其樂融融,眸光暗了暗,抿緊唇低下頭去。
這時二房的人也過來,在見到歸家的沈君笑又是一陣熱鬧,晚上眾人都留在了康寧院用飯,是為沈君笑洗塵。
席間,沈大老爺頻頻向弟弟舉杯,沈君笑神色冷淡,卻也沒拒他。你來我往的足足喝了三玉壺。
用過飯後,女眷與小輩先行告退。
琇瑩還在那依依不捨,整晚上她就沒有和三叔父說上幾句話。還是沈君笑暗中示意,她才這一步三回頭離開,馮氏看得好笑又好氣。
女兒似乎要更黏小叔一些。
方才還熱鬧的廳堂一下就靜了下來。庭院月色幽幽,屋內燭火重重,少年端坐,清俊出塵。
沈大老爺看了弟弟幾眼,將手中的茶放下,說:“拜訪的事如何了?”
如長輩一般的語氣。
沈君笑餘光掃去,在他刻意板著的臉打了個轉,“本來就是碰碰運氣的,那位眼界甚高,弟弟沒能入他眼。”
“居然是這樣嗎?”沈老太太聞言語氣可惜,“我這還日日盼著你能有個機遇,不想還是……”
“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沈君笑語氣閑閑,沈大老爺淡淡地道:“你倒是放得寬心。”
“不然大哥認為呢?弟弟也不是非要攀上誰,往後才好走仕途。”
說著說著,就有些針鋒相對的感覺了。
一個暗諷心大,一個暗嘲會鑽計,誰也不相讓。
沈老太太察覺到兄弟倆間的氣氛不對,忙調和:“也不過是試試,有是錦上添花罷了。老三也該累了,老大你忙碌一日,都回去歇了吧。有什麼話,也不急在一時。”
沈君笑聞聲已站起來,朝老人一揖,負手在背,大步離開。
還在坐中的沈大老爺面色幾變,最後忍著出了康寧院才冷哼一聲,心中罵了小子自負。
科舉是那麼好考的,仕途是那麼走的?!
他走在小道上,想到再有一個月沈君笑該下的事,又是哼一聲,揚長而去。
康寧院這邊不歡而散,琇瑩那回到屋裡卻還是激動不已。
她三叔父回來了。
心情不是一般的雀躍,忙又到小書房,將楠木盒子開啟,一張一張數著裡面的大字。然後又掐著小短指頭核算張數,沒有錯漏了,才抱著盒子回屋,然後就放在床頭安然睡去。
馮氏得知後哭笑不得。
翌日清晨,小丫頭早早起來,梳好妝去給娘親問安後丟下一句‘我到三叔父那用早飯’,人就跑出院子了。身後一眾丫頭婆子跟得直喘。
沈君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一般,早早已讓人備多一份吃食,琇瑩來到的時候,少年正立在那片林子前。
綠竹青翠,少年如松,芝蘭玉樹,叫人看著就想要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