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槐樹,森森陰氣從樹裡滲出來。
遲鬱遲疑了一瞬,現在,顯然不是除鬼的好時機。他決定在慶元樓春風一度後,再志得意滿的收了這隻動人的鬼。
遲鬱悄然轉身,突然一襲白紗驟然蕩在他眼前,與他的臉只隔了兩公分。
遲鬱驚得退後一步,手不知按在哪裡,腳下一空,跌進一個山洞裡。
說是山洞,卻像一處宮殿,燈火通明,床樞俱全,而他恰恰跌在一張纖塵不染的雪白大床上。
女鬼懸在半空,居高臨下的凝著他。
紗縵似雪,燭光明滅,女鬼皎皎的麵皮全無血色,白得發青,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遲鬱。直盯得他頭皮發麻,全身漫出森森寒意。
遲鬱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將微亂的長髮捋得平整柔順,桃花眼微挑,將花花綠綠的衣袍撲了滿床,“姑娘,貴姓?”
女鬼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遲鬱,無視他自以為騷包的挑逗,只在那斑斕的顏色覆滿大床時,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覆上一層森寒的戾氣。
“你找死!”
五根玉指驀地幻成五支鋒利的劍,毫不猶豫的扎向遲鬱。
遲鬱還在發騷,驀的看見女鬼的兇戾,嘴角不由的抽了抽,這是一隻有潔癖的鬼。身體向邊上一翻,袍子被斬成了兩截。
遲鬱暗暗可惜,“多好的一件袍子啊,多美的一隻鬼啊!可惜,可惜......”
可惜,就要命喪我手。
手中陡然多了一柄銀光流瀉的劍,劍光挽了個璀璨的花,毫不留情的刺向女鬼。
女鬼似有傷在身,翻轉騰躍似有凝滯,幾次從他劍尖滑走,險險中招。
遲鬱笑嘻嘻的貼在女鬼身後,“不要讓我嘛,怎麼捨不得我?”
女鬼怒極,招招更見兇狠。只是再兇狠,也彷彿孩童玩鬧般,扎不到遲鬱身上。
遲鬱更顯得意,“今日我中了情毒,不如你就從了我,我不嫌棄你,咱倆做對鬼鴛鴦,怎樣?”
女鬼斜刺裡一轉,躲過遲鬱刺來的一劍,鬼目裡滲出血色,額上殷紅的封印若隱若現。
“豎子!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