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蕭籬在幾十步外翻身下馬,將馬繩往護衛手裡一塞,快步上前,託在他手肘上,扶住他已經跪下的身子,向上託了託。
“阿江,你辛苦了。”
趙江就著安平王的手站起,雙眼通紅,動容的道,“不苦,見到王爺就一點都不苦了。”
陳震和關沐圍上來,陳震拍拍他的肩膀,激動的熱淚盈眶,“阿江,好樣的!”
關沐雙?含淚的抱了抱他,摩挲著曾經的好兄弟肩膀細細打量,“胖了,人也精神了。”
語罷一拳頭捶在他胸口,“恭喜你立了這麼大的功!咱們的阿江長大了。”
然後,那點久別重逢的喜悅激動就硬生生的被逼成了幸災樂禍。
嗯,就是這一拳頭,把原本好兄弟敘舊情的傷感欣喜砸的一點都不剩,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關沐的拳頭一點也不重,但別忘了,陳震在戰場上將他的戰甲豁了個口子,他又為取信馮德,將口子豁了豁。一拳頭砸下來,懷裡還沒捂熱乎的銀票嘩啦啦的全掉下來。
趙江,“......”
安平王,“......”
陳震,“......”
關沐,“......”
陳震握手成拳,放在嘴邊咳了咳。
關沐憋著笑,從地上把銀票撿起來,沾了點口水,吧嗒吧嗒數錢。
“行啊,阿江,你夠富的啊!足足八萬兩啊!”
趙江抬首望天,他怎麼那麼想死。他辛苦了幾年就不能攢點錢嗎?連孔子都說,不愛錢的大兵不是好臥底。好吧,他就沒讀過幾年書。
他機靈的腦袋一轉,迅速抄過背後的包袱,連同銀票一鼓腦塞給安平王,義正辭嚴的道,“王爺,這是我從馮德那搶來孝敬您的。您一定要收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安平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他就知道他的這幾個兵傷感不過一刻。他似笑非笑的睨了趙江一眼,“是嗎?”
趙江十分肉疼的抖了抖眉毛,嚴正的道,“王爺,您千萬得收下,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您,想兄弟們,想回到您身邊,哪裡都不是家啊。”
說著說著,想到這幾年委屈求全,委身敵營,酸甜苦辣一起湧上來,再想想剛到手裡還沒捂熱乎的銀票,全身的內臟都呼嘯著抓肝撓肺的疼。
嗯,都見著王爺了,還不把季屈說出來,是傻嗎?
關沐動容的抱了抱了他,“阿江,回家了。”
趙江嫌棄的掙了掙,他的錢啊,就是被他給打沒的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安平王從銀票裡數出一萬兩銀票,遞給趙江,感動的道,“你辛苦了。這是你應得的。”
趙江喜出望外,“王,王爺,都是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