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瘋跑爛玩了半月,在完全沒人管我後,我便索然無味起來。然後,某日,我便結識了癩痢頭二狗。
那天,我正於一樹花開,李子半結的李子樹下長吁短嘆,然後一隻癩痢頭小狗,出現在我面前。
我下頜半開,張大了嘴,驚異驚歎的望著彷彿從天而降的狗。
那狗也望著我,似乎也沒想到,眼前竟然出現一隻活的生物,虎視眈眈的將他望著,不覺有些心虛。
“你是什麼東西?”我問。
狗道,“我是狗。”
我皺起眉頭,“胡說!我見過狗,可不像你這麼醜”
狗道,“我是癩痢頭二狗,就像人類有美有醜,狗也有癩痢頭、大平頭,醜是醜了點,但不影響我光輝霽月的狗心!”
誠然,我覺得有理。
於是換了個話題,“你怎麼進來的?”
二狗道,“那邊有一個狗洞。”
我急忙去看,然後又回頭重新打量了癩痢頭二狗的身形以及三圍,驚歎的問,“你真的是從這洞裡爬進來的?”那分明是個耗子洞。
二狗點頭,“真,比真金還真!”
為了證明它說的話真,他特特跑到老鼠洞前,昂首、壓胸、收腹,提臀。然後再昂首,壓胸、收腹、提臀,反覆幾次後,竟然真的爬過了那洞口。
我好奇的把頭湊到耗子洞口,兩眼灼灼的透著洞口望向莊外與洞口相比明顯高大挺拔的狗,然後又低頭自省的看了看自己的滾圓肚皮,深覺此狗有大才。
之後的很多天,二狗常常來尋我。左右我有吃不完的零食。
他餓,而我寂寞,我們的豬狗組合無懈可擊。他醜則醜矣,天長地久的看下去,我也便忍了。
偶爾,我會和他說起慶都的煙花,雲錦山莊的錦鯉,長在水裡的荷花。高興時,我會拍著胸脯肆意的笑,“若是在我原主人那裡,我定讓他也養了你。炎炎的夏日,他會把屋子弄得十分沁涼,我們一人一張金絲床,一人一張搖椅,再捧上一碗西瓜涼碗,一邊含著塊甜滋滋的冰,一邊看他眉目清淡的翻著我看不懂的數字和符號。偶爾抬起頭對我輕笑,彷彿淺淡的月光,剎那驚豔了芳華。”
癩痢頭二狗豔羨的望著我,“慶都真有那樣好?”
我點頭,驕傲的道,“當然,這裡畢竟是別人家的,我要是被掃地出門,咱倆就只能喝西北風了。而慶都不同,那是我的地盤,我是可以橫著走的,連殺人放火我主人都能給我擺平!”
癩痢頭二狗,“那你為什麼來這?”
一劍穿心。
我臉不紅心不跳,“串親戚。”
癩痢頭二狗道,“要不,咱們一起回慶都吧?”
我一怔,“嗯?”
癩痢頭二狗苦哈哈的道,“那天,我看見幾個黑衣人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往園裡走,我好奇的跟過去,看見他們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道門,真的是憑空,門裡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大半夜的,嚇得我幾天不敢睡覺。”
“你說這園子,不會有鬼吧?”
“你說這鬼,不吃狗肉吧?”
“要是熟的,我還能接受,要是吃生的,我心裡過不去這個坎呀!”
我,“......”
我望一望身旁滿樹銀花上一顆出牆的杏,憂愁的道,“可是,你看這庭院深鎖,我一弱豬,如何爬上這樹,攀上這牆?”
癩痢頭二狗指著牆下的老鼠洞,“現在不是有狗洞嗎?”
於是,我們的任務,吃喝玩之外又多了一個:把耗子洞挖成豬洞。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鐵杵都能磨成繡花針,何況這麼個耗子洞。
當終有一日,我肥胖的身軀悠然地從洞裡爬出,對著莊外寬廣的藍天白雲時,我幾乎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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