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姐姐真是豪氣，這曹家的珍寶坊裡東西好則好矣，就是價錢太貴，也就是芸姐姐得寵，官家賞賜的多，才能由著性子。哪像我們吶，買個玉簪還得思來想去的。”一個圓臉的女孩故作可憐的笑著打趣。
“瑛妹妹說的哪裡話，不過是手裡多些閒錢罷了。”郭芸嘴裡謙虛，心裡卻十分受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幾個女孩自知得不到景泰藍髮簪，便各自從面前的首飾盒裡挑選自己喜歡的物件。
一時間，倒是靜了下來。
李程也靜坐不語，看著幾個美女挑選東西也是一種享受。
李程看來看去，注意到坐在最右邊的一個年歲不大帶著些嬰兒肥的公主挑了一個金花鳳尾簪，拿在手裡愛不釋手，把玩了一會招來女使問了幾句，又戀戀不捨的放回了盒子裡，重新拿起一個素花金簪，只是這眼神還是不住的看向盒子裡放回去的簪子。
李程看的心裡納悶，想要就拿唄，反正是這個惠國長公主買單。
李程悄悄的問身旁的孫掌櫃：“最右邊的那個公主，為何不選喜歡的，卻換了一個便宜的。”
孫掌櫃轉頭一看，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神色，對李程低聲說道：“那是北海郡王的長女柔福縣主，北海郡王乃世宗第八子珉王之後，雖然是官家的堂弟，但因珉王英年早逝，他又一向與宮裡走動的少，已經疏遠了許多。”孫掌櫃沒往下再說，做了個你懂的表情。
李程心中頓時瞭然，原來是不受寵的宗室，難怪行事多了幾分小心。
這樣的落魄宗室並不罕見，在歷朝歷代都有。
隨著皇室的開枝散葉，除了繼承皇位的那支，別的宗室都會逐漸的衰敗。最著名的就是劉皇叔的祖宗漢景帝之子，漢武帝之兄中山靖王，據漢書記載，中山靖王有一百二十多個兒子，恐怕他自己都認不全。
因此，除了嫡子一系，時間一長，其他的兒孫恐怕與平民沒什麼區別了，平白頂個宗室的名頭。
世宗的兒子有十多個，公主也有好幾位。
除了第三子繼承皇位，便是當今官家的父親，其他的兒子各有分封，如果不善經營之道，坐吃山空只是時間問題。
很快，幾個女孩選好了各自喜歡的首飾，郭芸讓孫掌櫃一同算賬。
孫掌櫃拿起算盤噼裡啪啦一陣猛打，隨後笑道：“稟長公主，共一千兩百貫。”
郭芸挑了挑細眉，拿起那盒景泰藍問道：“此物作價幾何？”
“這東西算是小臣贈予長公主的，不算錢。”李程微微一笑。
“欸，那可不行，無功不受祿，哪有白拿人家東西的道理。”郭芸正色道，“多少銀錢，算了與你。”
“既然如此，長公主予我九千貫便是。”李程下刀毫不手軟，這些皇親不事生產，花銷都是民脂民膏，今天就劫富濟貧一番。
自然是劫她的富，濟李程自己的貧。
一聽到要九千貫之巨，除了孫掌櫃，其餘人全都驚的張大了嘴。
這價格當然是提前和孫掌櫃知會過的。
郭芸原本一臉正色，聞言立刻呆住了。
九千貫可不是九千文，哪怕她是最受寵的公主，也拿不出這麼多現錢。
當然，她的身家肯定綽綽有餘，只是那些東西都是商鋪田地作坊一類的不動產，不好變賣，也捨不得拿來抵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