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大軍出發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
雖然已經是春天,雖然還有太陽明晃晃的掛在頭頂上,但是趙括仍舊忍不住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啊,汝記下來,等出征結束回到邯鄲之後,府上每個人都買上幾件,冬天好禦寒。”趙括蹲在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砍掉的樹樁上,一邊用力的撕扯著手中的肉幹,一邊對著身邊的親衛隊長吩咐道。
嗖的一聲,一個酒壺破空而至,朝著趙括的腦袋砸了過來。
趙括好像未蔔先知一般直接伸手淩空抓住了酒壺,順手拔出瓶口的木塞,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腥臊,簡直難以入口!還有,義渠勝汝意圖襲擊上司,就不怕本將軍將汝這個混蛋治罪嗎?到時候軍法在前,大都督也庇護不了汝!”
幾步之外,和趙括一樣正啃著肉幹和饢的義渠勝哈哈大笑,擠眉弄眼的說道:“趙括將軍,我們匈人的馬奶酒就是這樣的,沒有一點馬的腥味怎麼能夠入口?對了,聽說你隨身帶著的可都是邯鄲美酒,不如讓我也開開眼界?”
趙括沒好氣的瞪了義渠勝一眼,從腰間摘下了自己的酒壺,朝著義渠勝扔了過去:“不要對嘴!”
義渠勝嘿嘿一笑,拔開瓶塞一仰頭,酒液頓時如瀑布落山般從壺口噴湧而出,不停的流進義渠勝那張好像無底洞一樣的嘴巴裡去。
趙括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美酒從義渠勝那個全是黃牙的大嘴巴之中漏出來,然後沿著義渠勝那完全沒有打理過的絡腮胡一路遞到了地上,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又說了一句:“不要浪費!!”
趙括顯然低估了自己下屬這群酒囊飯袋的酒量,這才出發一個月,隨身的美酒就已經被義渠勝這些混蛋以各種各樣的藉口給喝掉三分之一了。
酒是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在眼下這種還算是比較寒冷的條件下行軍之時更是凸顯了其重要性。
義渠勝對於趙括的喝斥充耳未聞,直到一壺酒都進了肚子之後,這才搖了搖酒壺,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對著趙括笑道:“趙括將軍的美酒果然不凡,是我義渠勝這個月喝過的最好喝的美酒……嗝!”
趙括呸了一聲,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肉幹,然後用力的嚼著,就好像吃的是義渠勝的肉一樣。
吃著吃著還不解氣,幹脆再拔開義渠勝的酒壺塞子,咕嘟咕嘟的喝了個飽,然後扔回了義渠勝的懷裡:“把本將軍的酒壺給拿回來!”
對于軍人來說,無論是什麼仇怨也好,只要一起多打上幾仗,那麼這些仇怨很容易就被化解於無形了。
尤其是在義渠勝救過趙括一命,同時如今義渠勝又是趙國封君的情況下,兩人之間的某些過去就真的已經完全成為過去了。
義渠勝湊到了趙括的身邊,笑道:“趙括將軍,你倒是說說,這西域什麼時候才能到呀?二三子天天就是騎馬趕路,早都已經不耐煩了。”
趙括瞪了義渠勝一眼,道:“汝一個草原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問吾這個邯鄲人幹什麼?”
義渠勝聳了聳肩膀,道:“草原是草原,但是我以前也沒來過這麼遠的地方啊。”
“問大都督去!”趙括沒好氣的說道。
義渠勝眼珠一轉,道:“五匹上等義渠馬,進貢邯鄲的那種。”
趙括哼了一聲,道:“義渠馬有什麼好的,汝當吾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吾要西海馬,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