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正搖了搖頭,道:“大王,李牧並不願意退兵。而且其人方才已經和臣明言,此次前來便是為了要將朝鮮國全境併入趙國領土!”
說著箕正就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和李牧的對話情形全部都說了出來。
這頓時就讓整座大殿都開了鍋。
“好個李牧,竟然敢如此狂言!”
“大王,吾等這次定要教李牧得知朝鮮人的厲害!”
一片群情洶湧。
“夠了!”朝鮮王箕潤用力的一拍面前的桌案,吼道:“都給寡人閉嘴,寡人的話還沒問完呢!”
大殿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箕潤又繼續問道:“亞卿,汝可從李牧的口中探知太子的下落?”
箕正神色一黯,朝著箕潤道:“還請大王節哀,太子已然戰死在戰場之中。”
“什麼?”箕潤和朝鮮國諸多大臣們臉色大變。
雖然當日的突圍之中也有一部分人最終逃回了朝鮮,但是逃回來的都是向東吸引趙軍注意力的主力部隊,而箕杏所帶領的那一支向北逃亡的部隊在李牧的追擊下全軍覆沒,是以如今朝鮮君臣這才知道了箕杏戰死的訊息。
這個訊息對於朝鮮王箕潤的打擊顯然不小,只見他悲呼一聲“杏兒!”,隨後竟然當眾痛哭了起來。
眾臣子這一下就慌了,趕忙七嘴八舌的開始安慰,足足鬧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總算是將箕潤的情緒漸漸的勸得稍微平靜了一些。
箕潤咬牙切齒的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寡人要和這個該死的李牧拼了!”
箕潤的這一番話說出去,雖然也有寥寥幾個人出聲應和,但是大部分朝鮮國臣子卻臉色各異,並沒有開口說話。
箕潤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怒道:“怎麼,寡人養了汝等這麼多年,汝等現在居然連為朝鮮國拼死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這句話就說得很重了,朝鮮眾臣們立刻紛紛朝著箕潤認罪。
但是認罪歸認罪,有些話還是要說了。
只見一名老臣道:“大王,並非是臣等不願意為大王效死,可是大王剛才應該也聽到亞卿說了,那李牧聲稱若是不降的話等到城破之日便是箕氏一族的亡族之時,以李牧和趙國向來的行事來看,此話恐非虛言。為了箕氏一族的未來,還請大王三思啊。”
這老臣正是如今箕氏一族之中資格最老的一人,他開口說話其實是頗有分量的。
果然在這老臣開口之後,其他的諸多朝鮮大臣們也同樣紛紛出言贊同。
“是啊是啊,大王請想想,以太子之能率領五萬大軍尚且不是李牧兩萬人的對手,吾等如何能勝啊。”
“大王,如今平壤之內兵力空虛,國中也無其他地方可徵集援兵,實在是無力和趙國人作戰啊。”
一時之間,諸如此類的言論充斥著整座大殿,頓時就淹沒了主戰派那小貓三兩只的聲音。
說白了,這些大臣們其實並不在意誰來當自己的大王。
趙王也好,朝鮮王也罷,想要統治朝鮮這片地區,那麼就必須要依靠這些大臣們的力量。所以這些大臣們就算投降趙國,該有的待遇也不會少,甚至還有可能因為抱上趙國這個超級粗大腿而得到更大的權力。
但如果頑抗到底的話,雖然說李牧這番話裡只針對箕氏一族,但是誰都知道到時候屠城是少不了的,這樣大家豈不是全部都死翹翹了?
至於抵抗勝利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的!箕杏作為朝鮮第一名將都死在李牧的手裡,這徹底的擊潰了朝鮮大臣們的抵抗意志。
在一片如潮的勸說之中,朝鮮王箕潤十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一群逆臣,一群逆臣啊!
說實話,他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和趙國人拼到底,但是箕潤也非常的清楚,只要自己下達這個命令,那麼自己面前的這些投降派就已經會想辦法把自己和整座平壤城都獻給李牧,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除非箕潤直接下手,在這裡就把這些該死的投降派給殺個幹幹淨淨,否則的話平壤城的陷落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良久之後,箕潤終於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
“且派人去通知李牧,就說——本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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