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錚錚的樂聲響起,眾人定睛看去,卻見不遠處一人正席地而坐,擊築成曲。
荊軻眼睛一亮:“漸離吾兄!”
高漸離朝著荊軻微微點頭,一手擊築,一手扶弦,曲調自宮商而變徵,一股悲傷的氛圍悄然彌漫。
荊軻突然笑道:“有曲豈能無歌,且讓吾高歌一首!”
說著突然放聲歌唱: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歌聲蒼茫而悲涼,充滿了和戰友愛人分離的無奈和思念,幾名女子在岸邊碼頭之上哭的死去活來,正是荊軻先前所言讓樂間照顧的三名女子。
築聲突然一變,自變徵而入羽,開始變得慷慨而激昂,如隆隆鼓聲般在眾人的耳邊不停的激蕩。
荊軻放聲再歌,曰:
“何草不黃?何日不行?何人不將?經營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獨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棧之車,行彼周道!”
一首既罷,荊軻在船上朝著眾人深施一禮。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還了荊軻一禮。
荊軻放聲大笑,道:“想吾不過一落魄士子,流浪諸國而不得門入,今有諸君相送,此生足矣!”
高漸離收築而起,同樣在遠處朝著荊軻深施一禮。
荊軻環視一圈眾人,突然豪氣勃發,高歌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說完邁入入船艙之中,喝道:“開船!”
船工不敢怠慢,撐槳開船而去,船隻在眾人的注視下漸漸的駛離了易水北岸的碼頭,朝著南岸的趙國國土而去。
樂間靜靜的注視著這艘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荊軻啊荊軻,汝可一定要成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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