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慣例,魏王圉理所當然的要為這一次元旦晚會致辭。
通常來說,這樣的致辭環節無非就是說一些比較吉利的廢話和套話,順便勉勵一下諸位大臣來年也要更加努力,為寡人工作之類的東西,實在是沒有多少新意可言。
但是讓在場所有魏國大臣們都感到十分驚訝的是,這一次為王瑜的致辭完全沒有按照套路出牌。
在魏王圉的致詞之中,他展望了這一次對楚國的戰爭,並且表示對於楚國的戰爭之中魏國的確是取得了不小的進展,而前線的將士們英勇殺敵,也是勞苦功高。
如果說話到這裡還算正常的話,但是接下來魏王圉的話就讓所有人都開始有一種渾身冒汗、不寒而慄的感覺了。
“寡人非常的清楚,在這個國家之中有那麼一種大臣,他們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完成寡人交託給他們的任務,每天只知道阿諛奉承,除此之外便是隻會向秦國和趙國之類強大的敵人投降,只會慫恿寡人每天割地賠款,屈辱求和!”
“汝等倒是說說,像這樣的臣子,寡人要來有何用?寡人又究竟還要忍受這種庸才多久?寡人是不是應該將這樣的臣子給逐出魏國,並且永不錄用呢?”
魏王圉的這一番話一說出來,整個魏國大殿之中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段幹子的身上,因為大家都非常的清楚,這一次魏王圉所說的不是別人,正是段幹子本人。
而段幹子的臉色也完全變得一片慘白,雖然已經對魏王圉可能要對自己發難的這件事情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段幹子卻萬萬沒有想到,魏王圉居然如此的不顧體統,選擇了在這樣一個根本就不恰當的時間,在元旦晚會這樣一個原本應該是豐收喜悅快樂作為主題的晚宴上,對著自己悍然開炮。
這根本就是沒有打算給段幹子留下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面子啊!
段幹子清楚的感受到眾人投在自己身上那或詫異或嘲諷,或憐憫或不屑的目光,整個人都矇住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段幹子其實一直都搞不懂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和談結果不盡如人意的情況,但是為什麼這一次魏王圉一定要這麼窮追不捨,置段幹子于于身敗名裂的死地呢?
魏王圉看上去顯然並沒有要放過段幹子的企圖,在說完了這番話之後,魏王圉的目光就落在了段幹子的身上,對著段幹子說道。“段卿汝說說,這是不是這個道理呀。”
段幹子滿頭大汗,十分尷尬的幹笑了兩聲,道:“大王此言極為有理,臣、臣自然是無比贊同的。”
魏王圉哈哈大笑,對著段幹子說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段卿想來也應該同意,寡人可以把這個完全不會盡職盡責的臣子給撤掉了?”
段幹子額頭的汗流的更多了,十分勉強的笑道:“大王乃是魏國之主君,大王的決定便是魏國的最高諭令,段幹子不過乃是大王之臣子,又如何敢在大王面前獻醜?”
魏王圉放聲大笑,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嘲弄一般的對著段幹子說道:“段卿,還不快快上來,為寡人斟酒?”
此言一落,在場的魏國大臣們就是一陣嘩然。
要知道像斟酒這樣的活計,自然是由僕人們去做的,但是現在魏王圉居然指定要段幹子來斟酒,這豈不是意味在魏王圉的心中完全就將段幹子和僕人們視作一個等級了嗎?
羞辱,這完全就是裸的羞辱啊。
段幹子的臉色陣青陣白,他萬萬沒有想到魏王圉居然在這樣的時刻用這樣接二連三的手段羞辱自己,看起來完全就是要打定主意將自己給打落塵埃,永世不得超生。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段幹子最終還是顫抖的站了起來,走到了魏王圉的面前,開始斟酒。
或許是因為心情激蕩的緣故,段幹子斟酒的時候動作十分顫抖。
好不容易給魏王圉手中的酒爵斟滿了酒,段幹子道:“大王,請飲酒。”
幾名段幹子的死忠甚至都已經不忍心看著這一幕了,紛紛將頭轉了過去。
魏王圉哈哈大笑,整個人的臉上透著幾分不正常的紅暈,顯得十分的開心和激動。
隨後這位魏國國君站了起來,舉著手中的酒爵對著面前的魏國大臣們高聲說道:“諸卿,且為了魏國將來的繁榮昌盛,一起滿飲此爵!”
魏王圉一發話,所有的魏國大臣們立刻就都紛紛的站了起來,將爵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魏王圉將酒喝完之後重新坐了下來,又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無所適從的段幹子一眼,笑著說道:“段卿汝還愣著幹什麼?繼續斟酒呀!”
段幹子無奈的伸出了手,正準備再一次開始斟酒的時候,突然他的手一緊,被魏王圉的手給抓住了。
段幹子被這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來,正好對上了魏王圉那瞪得大大的眼睛,以及不敢置信的憤怒目光。
“酒,這酒裡有毒!”
魏王圉一聲怒吼突然跳了起來,雙手朝著段幹子的脖子直接掐了過去。
然而才跳到一半,魏王圉的身體就一下子失去了力氣,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段幹子清楚的看到,當魏王圉落地的時候臉龐都已經被黑氣所縈繞,雙眼也瞬間翻白,整個人直挺挺的一動不動。
段幹子驚訝無比的瞪大了眼睛,根本無法相信自己面前的這一切。
自己根本就沒有在酒中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