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這個時候,這名趙國百將身邊的一名年輕趙國士兵,突然低聲說道:“百將,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百將愣了一下,隨後輕聲對著這名士兵說道:“司馬尚汝說說,究竟有哪裡不對?”
年輕的趙國士兵司馬尚低聲說道:“百將,若是韓國人真的要馳援河東的話,那麼他們完全可以走軍都陘,軍都陘那邊的路程可是比起太行陘要短太多,也容易走太多了。但為什麼他們偏偏要舍近求遠,從太行陘的險峻山路走呢?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百將愣了一下,隨後下意識的問道:“有什麼問題?”
司馬尚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低聲說道:“百將,吾覺得這些韓國軍隊,可能是來攻擊咱們上黨郡的!”
“什麼?”百將身體一震,猛的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吧?”
這也確實不怪這名趙國百將不敢相信,畢竟韓國這幾年來一直都是趙國的盟友,趙國的上上下下早就習慣了,猛的一聽韓國對趙國開戰了,確實是有點難接受。
司馬尚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百將莫非忘了,這個世界本來是一個朝秦暮楚的世界,又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呢?而且百將汝想想,如果韓國真的背叛了趙國,那麼上黨郡就危險了呀!”
趙軍百將被司馬尚的這一番話說的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抓住了司馬尚的肩膀,說道:“既然這樣,那麼汝馬上離開這裡去北邊,要將這件事情盡快的通知到郡守大人和郡尉大人!”
司馬尚點了點頭,又說道:“百將,既然韓國人可能會攻擊關隘,不如汝率領兄弟們和吾一起撤退吧。”
百將嘿了一聲,對著司馬尚說道:“吾乃是常平關的守將,如今戰事沒有爆發,敵情沒有確認,吾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撤離呢?那可是殺頭的罪過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百將又拍了拍司馬尚的肩膀,笑道:“汝也不要太過擔心了,或許真的如同這個靳黈大將軍所說的,他們其實真的就只是過境想要援助河東郡呢?行了,汝快快動身吧,不要誤了軍機。對了,馬廄裡面還有一匹馬,你趕緊牽走,這樣能夠快一點。”
司馬尚還想要繼續說話,但是卻被百將不耐煩的打斷了:“婆婆媽媽,還不快去!吾又不是傻子,一旦事情不妙,吾自然會逃的。”
司馬靳這才放下心來,直接跳下了關牆去了馬廄牽了馬,片刻之後就奔出了關隘之外,馬不停蹄的朝著北方而去。
司馬尚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自己離去的時候,站在關牆上注視著離去身影的趙國百將忍不住輕聲的嘆了一口氣。
“是個人才呀,這小子希望能夠在接下來的戰爭之中活下來。”
轉過頭來的趙國百將召集了所有計程車兵,臉色嚴肅的說道:“二三子,關隘之外的韓國人等會就要攻城了,準備打下咱們這裡,然後北上去荼毒咱們的鄉親!汝等怕不怕?”
長平關計程車兵幾乎全是上黨郡的本地人。
百將提出來的問題立刻就得到了整齊的回應:“不怕!”
“很好。”百將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握住了腰間的劍柄笑道:“吾已經讓司馬尚北上報信去了,現在只需要盡忠職守,好好的守住吾等的關隘就是了!”
百將重新回到了關牆之上,這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的事情了。
關牆之下的韓軍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能夠聽到明顯的叫罵之聲。
百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關牆之上探出頭去,高聲對著關牆之外的仍舊等候的靳黈說道:“敢問上將軍可有軍令?”
靳黈眉頭一皺,緩緩搖頭。
百將似乎鬆了一口氣,高聲對著靳黈說道:“上將軍,照理來說上將軍率領軍隊援助趙國,吾的確是該馬上開啟關門放行的。但是問題在於吾沒有收到過開關的軍令,因此請上將軍稍等,吾已經派人去上黨郡,等到請示了上風拿到了命令之後再開啟關門。”
靳黈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了十分不愉快的表情,沉聲說道:“這一來一回,豈不是要幾天時間過去了?怎麼,汝連本將軍的話都不相信都不成?若是因為汝而失了軍機,汝便是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百將哈哈一笑,對著靳黈說道:“還請上將軍恕罪,若是吾今日沒有軍令便給上將軍開門,那麼上峰一旦得知,吾的腦袋也是不保的呀。”
靳黈眯起了眼睛,雙眼之中閃爍著銳利無比的光芒,盯著關牆之上的百將緩緩說道:“這麼說來,汝是怎麼樣也不可能同意開啟關門的了?”
百將搖了搖頭,笑道:“若是上面的軍令一到,吾立刻就開關向將軍賠罪,如何?”
靳黈搖了搖頭,撥馬回轉到了韓國的中軍陣之中,然後下達了命令。
“先鋒部隊上前,最多一刻鐘的時間,本將軍要拿下這座關隘!”
一場激烈無比的戰鬥隨之展開。
十五萬韓軍和一百名趙國士兵,這顯然是一個非常懸殊的數字對比。
但是讓人驚訝的是,就是在這麼懸殊的情況下,一百名趙國士兵竟然憑藉著常平關那並不算高大的關牆整整支撐了一刻鐘又一盞茶的時間。
等到韓軍徹底的佔領了這一座關隘之時,他們從關牆上下一共清點出了整整九十九具屍體。
一個俘虜都沒有。
靳黈看著擺在自己面前整整齊齊的九十九具屍體,輕輕的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然後下達了命令。
“還猶豫什麼,繼續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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