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王圉深深的看了段幹子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怎麼,寡人怎麼記得,汝剛才還勸寡人向趙國求和?”
段幹子額頭的汗水更多了,剛才之所以勸大王你向趙國求和,那還不是因為打不過趙國麼。
可現在大王你現在這個口氣明擺著要跟趙國作對,那麼這一仗不打也得打了啊。
作為一個識時務的大臣,段幹子非常明智的在國家利益和取悅君王之間選擇了後者。
所以段幹子立刻換上了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說道:“臣思慮不周,還請大王恕罪。”
魏王圉重重的哼了一聲,道:“若是寡人給汝十萬兵馬,汝能否擊敗趙軍?”
段幹子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道:“大王,趙軍可是足足有二十萬人之眾,而且又有廉頗這般當時名將統兵,恐怕難以得勝啊。”
魏王圉又是一拍桌子,對著段幹子喝道:“戰又不能戰,寡人要汝這上將軍何用?”
段幹子被唬得魂不附體,慌忙離席跪下,五體投地:“臣無能,請大王治罪!”
魏王圉死死的盯著段幹子看了好一會,直到看到段幹子額頭的汗水不停的滴落在地,甚至都開始聚集起來的時候,嘴角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起來罷。”
“多謝大王!”感覺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段幹子如釋重負的起身,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已經全部被汗水打濕了。
魏王圉並沒有繼續理睬段幹子,而是在沉吟良久之後開口道:“段卿,若是那魏無忌領兵出戰的話,汝覺得他可能是廉頗的對手否?”
段幹子聞言嚇了一大跳,忙道:“大王,此事恐怕有些不妥。如今才剛剛從魏無忌手中奪得兵權,怎能又將其交回魏無忌之手?”
魏王圉不耐煩的一拍桌子,喝道:“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作甚,只管回答寡人的問題!”
段幹子無奈,只能道:“大王,去歲之時趙軍主力位於關中,邯鄲防衛無比空虛,如此情況下魏無忌尚且不能夠攻破邯鄲,如今廉頗率領趙軍主力出戰,魏無忌絕無勝理。”
魏王圉唔了一聲,並沒有開口說話。
段幹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大王莫非是想要重現當年芒卯之事?”
公元前273年,也就是魏王圉剛剛登基不久的時候,魏趙和秦韓之間爆發了一場名叫華陽之戰的大戰。
當時的魏國相邦孟嘗君推薦芒卯為將,結果芒卯被白起打得大敗,十多萬魏軍全軍覆沒,順帶還賠上了兩萬趙軍的性命。
魏王圉和魏無忌藉此發難,將孟嘗君田文從魏國相邦之位逼退,從此結束了田文掌控魏國的時代。
魏王圉目光炯炯的盯著段幹子:“怎麼,段卿覺得不行?”
當然不行!怎麼能夠用十萬大軍的性命去換取魏無忌的失勢呢?
只可惜魏無忌的勢力實在是太過深厚,深厚到現在段幹子都還不敢說自己能夠徹底的掌控了魏隊,不然段幹子早就派出一支軍隊踏平信陵君府邸了。
這個魏無忌,即便已經失去了軍隊的指揮權,但仍舊給人一種無處不在的感覺啊!
所以最終段幹子只能說道:“大王高見,如此一來,一旦魏無忌兵敗於趙國人之手,那麼大王便可罷其相邦之位也。”
魏王圉哼了一聲,雙目之中掠過了一絲神采,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既然如此,那麼寡人便手書一封手令,汝這便替寡人帶去信陵君府,命他率軍出征罷!”
……
當段幹子走出大殿的時候,忍不住輕輕的搖了搖頭。
“大王,已經被魏無忌逼瘋了啊……”
段幹子站在殿門口,突然打了個寒顫,趕忙快步離開。
“或許……應該再次和邯鄲那邊聯系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