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段幹子一聽笑意更加的濃重了,一雙細長的眼睛幾乎眯成了縫,看上去就好像一直正在盯著獵物的狐貍:“以吾之見,某些天生註定便是臣子,但是卻一心想要成為君主,甚至不惜因此而作出種種越俎代庖之事的逆臣,才是真的要落得一個自取其辱的下場啊!”
這場架吵到這裡雖然只不過短短片刻時間,但是對於其他在場的諸位魏國大臣們來說卻是猶如天雷滾滾,讓每一個人的心中都震動不已。
一直以來,段幹子自從複起之後雖然也不停的在和魏無忌作對,但是那都是在暗中搞風搞雨,表面上從來都是和魏無忌客客氣氣甚至有所退讓的。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字,慫。
可今天這段幹子是吃了什麼藥,竟然敢如此的和魏無忌針鋒相對。
他不怕死嗎?
魏無忌如果想要段幹子死的話,那還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沒錯,段幹子的確是魏王圉的頭號親信,但是魏王圉現在都自身難保呢。
所以一時間眾人投向段幹子的眼神之中,倒是多有帶著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味道,有些人的心中甚至都已經覺得段幹子是死人一個了。
魏無忌眉頭一皺,心中突然産生了一絲警兆。
不對,這段幹子的表現實在太不尋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難道說——段幹子其實在策劃著什麼陰謀?
魏無忌覺得,這很有可能!
若是如此的話,那麼這座大殿可不能夠再繼續待下去了。
先離開這裡,只要回到府上,任他段幹子有什麼陰謀也絕對不可能傷害到自己!
魏無忌心念電轉,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朝著魏王圉拱了拱手:“大王,臣身體有些不適,就此告退。”
說完也不管趴在桌案之上呼呼大睡的魏王圉,直接邁步朝著大殿的門口之外走去。
段幹子見狀目中精芒一閃,竟然直接上前拉住了魏無忌的袖子,冷笑道:“噯,如今酒宴未完,大王亦並未答應信陵君離席,信陵君如此失禮,莫非是當真不把大王放在眼中了?”
魏無忌本就心中煩悶,見段幹子拉住自己之後更是大怒不已,轉身喝道:“給吾讓開!”
兩人一番推搡,突然間一物從魏無忌的袍袖之中飛了出來,“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直接摔成了幾塊。
魏無忌低頭一看這摔落之物,不由得臉色一變。
便在此時,魏王圉的聲音突然響起:“何事如此喧嘩?”
大殿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上首,卻見魏王圉坐在那裡,整個臉因為喝酒而通紅一片,雙眼半睜半閉,臉上滿是不爽的神情。
還沒等魏無忌作出回答,段幹子突然一個健步上前將地上那已經摔成幾塊的玉佩撿了起來,隨後段幹子臉色大變,指著魏無忌喝道:“魏無忌,汝竟敢偷竊大王之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