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倒還真的是把魏王圉給問住了。
蘇代繼續道:“當時的如姬,可是跟隨著魏無忌一家老小從大梁城逃到了邯鄲之中。大王想來亦是不知,在這場逃難之中,魏無忌的妻妾們對待如姬皆是極為親切,魏無忌之正妻更親切無比的和如姬以姐妹相稱。”
“大王又可知道,在邯鄲城之中曾經有多人親眼目睹,如姬和魏無忌同車出遊,攜手同行,恩愛夫妻,真真是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也!”
“夠了,夠了,給寡人閉嘴!”魏王圉拍著桌子,無比憤怒的吼叫了起來,打斷了蘇代的話。
此刻的魏王圉不複之前那般威嚴,他的雙眼之中充滿了血絲,臉上的神情猙獰無比,看上去就好像一匹欲要擇人而噬的惡狼,用無比兇狠的目光盯著蘇代,好像要將蘇代一口氣給全部吞下去。
“胡說,汝根本就是胡說,如姬是根本不可能背叛寡人的,汝所說的這些完全就是子虛烏有,信口雌黃!”
魏王圉瘋狂的大喊大叫著,顯然根本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
對於魏王圉來說,曾經的如姬和龍陽君高基是他身邊兩個最得寵的人,但是前不久高基已經背叛魏王圉,好不容易用報恩的藉口迎回瞭如姬,卻又被告知如姬其實卻已經早就和魏無忌勾搭在一起。
最心愛的兩個人,卻先後都背叛了自己!
這樣的打擊對於魏王圉來說顯然是非常難以接受的。
國君也是人啊。
但是魏王圉這邊雖然心中痛楚不堪,可蘇代卻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只見蘇代的頭抬得高高的,語氣之中更是無比的肯定:“此事真假與否,大王只需派人前往邯鄲驗證一番便知,有何難哉?再說了,代若是欲要欺瞞大王,又何須在如此容易求證之事上編造事實,這豈非是讓代自己性命不保了?”
魏王圉沉默了。
僅僅是這片刻之間,這位魏國的國君卻好像一下子就衰老了十歲。
過了好一會之後,魏王圉才緩緩的抬起了頭,對著還將蘇代牢牢架住,隨時準備開始斬首大業的幾名宮廷侍衛們揮了揮手,有氣無力的說道:“汝等先下去吧。”
等到侍衛們紛紛走下船隻之後,甲板之上又只剩下了魏王圉和蘇代兩個人。
魏王圉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蘇代,語氣十分冰冷的問道:“所以依照汝之所言,這如姬,其實一直以來都深愛著魏無忌,是也不是?”
這個時候的魏王圉,與其說是一名君王,更不如說是一名被女友劈腿背叛的可憐男子。
蘇代正色對著魏王圉說道:“臣鬥膽請大王思之,似如姬這般的弱女子,居然有幸得信陵君這般名滿天下的大人物為其複仇,想必如姬的心中定然是充滿了無比的感恩之情,即便是以性命來報效信陵君亦是在所不惜,又何況僅僅是用身體來取悅恩人這般小事?”
在講到“小事”兩個字的時候,蘇代特意咬得重了許多。
“小事?”果然魏王圉一聽這話之後幾乎是怒發沖冠,牙齒咬得格格做強,雙拳死死緊握青筋畢露,就好像一座暗流湧動的、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火山。
毫無疑問,一旦魏王圉心中的這股怒火真的爆發出來,那麼任何撞在他這股怒火之上的人,都會被這股君王之怒給焚燒得幹幹淨淨!
“魏無忌呀魏無忌,寡人對汝如此信任,汝卻是這樣回報寡人信任的嗎?”
魏王圉的話語之中,透出了一股極其怨毒的仇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