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呆坐在床榻上想了半響,直到有人敲門進來,她才反應過來。
“你醒了?”司馬越問。
李清歡點頭。
她道:“我知道是誰劫走了甄畫。是孟夫子,一定是他!我已經想清楚了,從越府到丞相府的距離並不遠,而我又派了護衛相送,不可能會將人送丟。而我們一直沒有得到訊息,一定是”
“這些我都知道了。”他道。伸手撫過她耳邊有一絲雜亂的發髻,輕聲安撫道。
“那你們找到甄畫了嗎?”她問。
司馬越搖頭。“沒有。”
李清歡頓時失望。
“你放心,我已經派出了人全力查詢,一定會有訊息的。”他道。
李清歡搖頭。“那你為何現在還沒有得到一點訊息?是他,一定是”
“不是。”司馬越道:“孟夫子聽聞甄畫失蹤也很著急。不過,此事倒是有可能與二皇子有關。”
“二皇子?甄畫與他無冤無仇,他劫走甄畫是何故?”
“你忘了,甄畫現在是牽制相府的最好人選。”
李清歡恍然。
是啊!以謝宇對甄畫的寵愛,再以謝家對謝宇的重視,把持住甄畫,便等於控制了整個相府。
如此說來,二皇子已經決定動手了。而且此次劫走甄畫,明顯是對司馬越發出了警告,或者是挑戰。
“那你和甄畫會不會有什麼”
“不會的。”他道。怕她不信,便又解釋道:“二皇子此舉,雖佔得了先機,但也有極大的弊端。”
“為何?”她問。
“二皇子若想利用甄畫牽制丞相府,那便相當於強制了丞相府。自然不會傷害甄畫,否則,哪怕謝丞相甘願,但謝宇又如何肯讓甄畫受此委屈?這是一把雙刃劍,利用的好了,二皇子想取勝不難。但若劍走偏鋒,也無疑是成為了二皇子的致命一擊!”
“你是說,這對於你們來說,反倒是個機會?”
“不錯。再有幾日,阿青便要科考了。一但進入前三甲,他便可以名正言順的見到聖上。這是揭開阿青身世的絕佳機會。而二皇子此番作為,明顯是等不下去了,所以才會想出此等下作招數,不惜得罪丞相府。”
“可若是如此,你們豈不危險了?以謝宇對甄畫的看重,想要他倒戈相向,只怕再加上謝大小姐也在二皇子手中,謝丞相多少會考慮的。”
“呵。謝正那隻老狐貍,當初既然想模稜兩可,便應該會想到現在的結果。那名謝大小姐早已丟光了謝家人的臉面,如今還能有利用價值,便是她的造化,也怨不得被人利用。”
李清歡想說什麼,卻又一時啞然。
身為貴女又如何?有時候反而是一種悲哀。
司馬越見她不語,又道:“此事你不必擔憂,我會”
“我怎能不擔憂?”
司馬越一噎。他們所行之事,輕則致命,重則株連九族。他倒是沒什麼,一家早已慘遭冤死,可眼前的人兒何其無辜,要與他共生死,同命運。
“對不起,清歡。原本,不應該將你牽扯進來的。這三年來,我也一直在猶豫是否要放棄你,可最終,我還是自私的選擇了”
“你後悔了?”她問。
司馬越搖頭。“不,我不後悔。我只是怕”
他話為說完,便被她堵住了唇。
“司馬越。既然你不後悔,我李清歡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這輩子,本就是撿來活的,能與你一起,不論貧富,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