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慄兒目送張斌舒文他們一起進入考場,眼看著他們手裡的竹籃透過檢查,這才在隨風的保護下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天來送考生入場的人實在太多,人擠著人。如果沒有隨風在前面開路她一時還真擠不出這重重的人牆。
送走了張斌,唐慄兒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也卸下了一身的重擔似的,整個人輕松多了。
她走進書房,如往常那般練了一個時辰的字。卻發現書房裡少了張斌那個專心致志的身影,整個書房突然寂靜得讓人無端的感覺到一種孤單的情緒。
“李麗,春花,走,咱們去刨冰店看看…”
索性在家待著也是沒事,唐慄兒決定帶著李麗和顧春花去刨冰店坐坐。
“是,姑娘。”
李麗和顧春花歡喜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或許是因為她們兩個在刨冰店幫忙過的原因,她們對刨冰店有著很深的感情。
隨風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得到的線報,倒是沒有反對唐慄兒去刨冰店坐坐的念頭。
“各位大爺大媽大哥大姐,求求你們,行行好。給幾個銅錢吧。可憐可憐我女兒吧。她都快要餓死了…”
馬車行至一條熱鬧的街道的時候,唐慄兒突然聽到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正在乞討。
她陡然一驚,猛地拉開車簾。果然看到跪在一個不打眼的角落處正在乞討的伍氏和唐玲母女兩個。
此時的伍氏身上衣衫襤褸,臉上早已沒有了平時的尖刻和跋扈,她抬起頭,一雙無神的雙眼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嘴裡機械般的喃喃的開口乞討。
而跪在她旁邊的唐玲,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沒有一點精氣神的樣子。
尤其是她的那張臉,也不知是因為懶還是故意的,她的那張臉看起來髒兮兮的。不要說美,就算是街上的流浪漢看到她的那張臉也提不起任何興趣。
不時有銅板“叮當”的聲音響起。
每當有這種聲音響起的時候,伍氏和唐玲就會反射性的磕頭道謝。
“隨風,她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看到伍氏和唐玲變成這樣,唐慄兒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按理說,伍氏和唐玲就算再傻也會知道要帶足夠的銀子才敢離家出走。
而伍氏當家這麼多年,身上的私房銀子少說也有上百兩。就算被唐友剛收走一些,也總有藏起來的“漏網之魚”…
現在還只走到府城,哪裡就混到沿街乞討的地步了?
而且看她們“業務”這麼熟悉,乞討怕是有段時間了才是。
“姑娘,你不知道。當初咱們的人把她們帶到高陽縣就和她們分道揚鑣了。那時,她們身上有錢,在高陽縣大肆的買吃的用的,結果被人盯上,給搶了。還好,那時伍氏她縫了一些銀票在貼身的衣襟裡。原本,她們如果省吃儉用的話,那些銀子也足夠她們用一段時間。可是唐玲每到一個城鎮非得吃好吃的,住客棧,還要買新衣裳。結果在隴西縣的時候被一個惡霸給看上了,非得拉她回去做他的第十六個妾,唐玲和伍氏自然不肯。她們也算是好本事,居然被她們給逃脫了。但是,代價就是兩個人身上的包袱,包括身上所有的銀子都丟掉了。自從過了隴西縣,她們兩個就一直乞討為生,直到現在…”
隨風很是隨便的說著他所得到的情報。
他雖然交代了人跟著伍氏和唐玲兩個,但是並沒有讓他們幹涉伍氏和唐玲兩個的生活。無論她們兩個發生什麼事,跟著她們的人都只能看著,不得隨便出手。
這樣雖然很殘忍,但是比起伍氏對唐坤一家所做的事要地道得多。
至少,他們只是看著他們自己作死,並沒有雪上加霜做些什麼。
“咱們走吧。以後別再浪費人跟在她們身邊了…”
唐慄兒漠然的再次看了伍氏和唐玲一眼。
就在這時,伍氏無神的目光好像感應到什麼似的朝著唐慄兒馬車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的眼睛驀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整個人快速的往唐慄兒這邊撲了過來。
“板栗,板栗,你等等我們,救救我們…”
她的聲音在馬車後面撕心裂肺般的響起,只是隨風已經駕著馬車一個轉彎便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
“娘,娘,你要去哪裡?你等等我…”
伍氏正想不顧一切的追著唐慄兒的馬車而去,唐玲卻在這個時候彷徨失措的喊了起來。
“玲子,你小心點。娘在這裡…”
她嘆了口氣,只得返回唐玲那裡。
“娘,你剛剛是不是看到板栗了?我感覺到了,她剛剛肯定就在附近。咱們現在過得這麼慘,她肯定躲在一旁偷笑…”
唐玲緊緊的抓住伍氏的手,有些崩潰的大聲的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