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博文那張向來充滿笑容的臉上此刻也是布滿著急,一雙鳳眼盈滿濕潤與血絲,在等待侍童前去尋找魔禮青的這段時間裡,顫抖的手掌是長開又捏緊,捏緊又張開。
整間屋子裡寒氣四溢,施藍蘭的手腳早已凍的發紅發紫,感官上卻無知無覺。不敢隨意施展靈訣的南博文只能卸下自己的衣衫,一層一層裹在她裸露的肌膚外,將她通紅腫脹的手藏進自己懷裡,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別,怎麼也不許她將手抽出來。
“你是不是傻啊......沖過來幹嘛……”
本以為自己的嗯聲音一定是充滿不被信任的怒意,誰只說出口時卻失了九成力道。
天界眾仙活了那麼久......長年與孤傲清冷為伴......何曾有過為誰挺身而出。
從來只有凡人祈求上蒼拯救世人......
只有這個小丫頭片子這麼蠢!一次兩次,無可救藥!
被冰柱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的施藍蘭絲毫不知道對方內心的想法,整個人顯得無比放鬆,神情自得。
“不怕,我可是被上天選中的人類!保不準這是我的超能力呢!”
說著,又掙紮著想要從對方懷中抽出自己的手拍拍對方的肩膀以示自己沒事,可沒過多久,又被拽著扯入懷中。
“哎,拉拉扯扯多不好意思啊!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打不過你呢。”
施藍蘭並非因為自己是女生卻被一個男性扯著手拽入對方懷抱中而感到害羞,純粹是認為強大彪悍如自己…此時卻被人束縛住手腳,太過顛覆自己的形象。
南博文原本傷感的情緒瞬間破滅,瞪大一雙鳳眼,努力剋制住自己想要一掌把這人拍回人界的沖動,深吸一口氣,重新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
“乖啊,那誰馬上就來了,身體好了我把夕遙打包送到你面前給你做好吃的。”
本應該是溫柔的安慰,語氣中偏偏充滿了威脅,頗有一副施藍蘭再敢胡鬧就把她嘴給封上再也吃不了東西的脅迫感!
一聽到昔日男□□字,施藍蘭一下來了勁,拼命把手往對方肚子裡塞,力道大到令南博文覺得自己的肚子恐怕要被捅出一個窟窿。
可過了沒幾秒,等施藍蘭回過神來之後,整個人又像霜打的茄子抬不起力氣。
“慘了,我這次是打草驚蛇了,我給警院丟人了,我給男神添麻煩了。”在自己擅長的專業翻跟頭,著實令人倍受打擊。
習慣了小丫頭片子活力慢慢和過分沖動的模樣,難得見到她這樣一副無精打採的狀態,面前這人小狗般軟綿綿的樣子奇跡般地戳中南博文的萌點,故意皺起眉頭一臉嚴肅地落井下石。
“話說得沒錯,本來食神最多丟些食材,這下可好,你這天界唯一的凡人卻因為他受了傷,事情一下變得更嚴重了。”
“嗚……都是我,本來男神要從天將變成天界廚子這事就夠孤單寂寞冷了,我還給他添堵,我真是太沒用了。”
南博文莫名其妙,難道夕遙曾經是夥頭軍?怎麼自己從未聽說過?
“誰,誰跟你說食神——”
“嘿喲,小丫頭,怎麼哭成這樣啊?”略帶年紀但是充滿調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手持拂塵的太上老君不疾不徐邁著步子跟在行色匆忙的侍童身後。
此時正是天兵晨訓之時,魔禮青正奉命領兵操練,無奈之下,侍童只能尋了半路準備來古樓的太上老君前來解決。
一踏入門內,本端著架子,企圖讓橫沖直撞性子莽撞的施藍蘭向自己先服個軟求個情的老君,在看到眼前的狀態的瞬間變了臉色,寬袍隨突然加快的疾步翻出幾道浪袍。
“這是怎麼回事?”老君甩著拂塵指向冰柱,目不轉睛盯著貫穿施藍蘭腹腔的冰柱仔細端詳,“螭吻散水術怎麼會出現在天界?”
“看來……那日出現的果然是螭首。”
老君這才發現屋內還有另外一個人,看著二人糾纏在一起的曖昧姿勢,冷哼一聲,輕彈拂塵,對南博文不屑一顧。“南小子居然也在?怕不是要頂了黴神的位吧?”
南博文哭笑不得,自己不過是小小戲弄過幾次太上老君罷了,沒想到居然能被記恨到今日。
“什麼小小的戲弄?我老君身上的傷可有假?府上碎了十多次的門窗可有假?”
想起自己這數百年的經歷,老君真是越說越氣,往日這南小子仗著自己一張好臉討盡天界一眾女性歡心,自己是罵不得吼不得,今天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可得好好說理一番!
生怕老君甩手放著情況不明的施藍蘭不管,佔不了上風的南博文也只能好好好是是是的點頭應和,力求將老君侍候得渾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