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踩著的地面散發著瑩瑩白光,周圍橫空而立著數十家畫風詭異的攤位圍繞成圈,將來往的路人包圍於其中。
施藍蘭抿著嘴觀察了一陣子,發現來來往往的人們總有幾個如麻嬰一樣“嘭——”的消失。
也有不少如自己剛來時一般,突然騰空出現在空中,隨後身子漸漸擺正,雙腳站立於地面,神色淡定地朝著不同目的地行走。
遲疑了一會兒,抬起膝蓋,單腳站立,左搖搖右擺擺。
姑娘我是往左走呢......還是往右走呢?
抱著毯子、面帶睏意、頭發淩亂、姿勢詭異,施藍蘭這幅明顯腦袋不清明的模樣在匆忙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兀。
嘖了一聲,反手把手上的薄毯搭在肩上,正準備隨便找個人問問情況。
剛走了沒兩步,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之前那輛公交車也是在我喊出了人界三路班車幾個字後,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車站,甚至連上下車的方式都那麼神秘......周圍這些長得人神莫辨、時妖時人的路人也是突然一下消失……難道這坐車方式是......
施藍蘭停下腳步,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壓低了嗓子,用極輕的聲音默唸。
“直通車、直通車……離南直通車…快出現快出現……”
緊閉著眼睛,默默期待著自己預想中的場景如期發生。
一、二、三……
“對了——”
脖頸後的短發受到一陣極短的氣流的吹拂而顫抖,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施藍蘭條件反身地迅速轉身,見到熟悉的人後鬆了鬆緊握的拳頭。
原本消失在空氣中的麻嬰伴著相同的“嘭——”聲,再次出現在施藍蘭的身前,此刻正歪著腦袋眨巴眨巴一雙圓潤的眼睛,表情有些無辜地看向面色微凝的施藍蘭,目光中流露出幾許慚愧,嘴巴嘟了兩下。
“忘記把你的通行證給你了!祝任職順利!”
正疑惑著自己是不是從麻嬰的眼中讀出了點兒不壞好意的施藍蘭,手上一下被塞進一塊木質的令牌,正面雕刻著龍蟠劍身,正中間銘鑄著一個花哨難懂的符號。
將木牌翻轉過來,反面有一個身形奇特的不知名的神獸圖案,木牌的側面刻有二十八宿名。
“這是……?”將視線從木牌上離開,施藍蘭抬頭,面前的人卻再次消失,無奈地挑了挑眉毛,“……走這麼快……不論是不是人,果然都一樣。追劇的女生動作真迅猛…”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木質令牌上凸起的刺點,施藍蘭凝視著不遠處的一點,難得安靜了下來。
“要有通行證,才能上那什麼離南直通車嗎?”
像是打定什麼主意似的,將令牌捏在手心,喃喃了一句。
“嗨~需要我們的幫助嗎?”
手心一陣震動,令牌上那個花哨難懂的符號化成了一個大張的嘴巴,上下大肆抖動。
“額啊——”
嚇了一跳的施藍蘭差點失手將手中的令牌扔在地上。
只見令牌在半空中作了一個拋物運動,令牌中間裂開的那個大口同樣驚得破口大罵。
“你孃的##,我#你####,哎喲喂真他#的嚇#本令牌了,真是###!”
句句少兒不宜的話從不斷掙紮的令牌中傳出,惹得來往的行人頻頻皺眉向施藍蘭投來不滿的目光。
彎腰一把撈回令牌,緊緊捂住令牌上不安分的大口,施藍蘭那張因為常年訓練而不算嫩白的臉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教訓著。
“富、富強民主文明和諧!你懂不懂啊!”
不知道是因為遭到了施藍蘭過大的手勁的壓迫,還是受到了八字真言的點化,令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施藍蘭心裡漏跳了一下,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欺負了小動物的愧疚感。
把令牌舉至眼前,小心翼翼地移動著手掌,掀開了掩蓋住的令牌一角。
令牌上那個裂開的大口,在施藍蘭松開蓋住在其上的手掌的一瞬間,立即化為一個與人等高的黑洞豎立在施藍蘭的面前。
強大的吸引力迫使施藍蘭一頭栽進了黑洞之中,熟悉的暈眩感再度襲來。
從無垠的黑洞黑洞之中,傳來一陣陣呼救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