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為謀,齊淮已經下了決定,之前沒有越過韋尚任只是因為敬重,人不能代人做決定,人都要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
齊淮沒有再和韋尚任和衛九再說什麼,天下之勢,楚昭已盡握在手,選擇跟楚昭作對的人,下場只有一個。
既已決定,齊淮已然想好明日該做什麼。
“大人,有客來訪。”齊淮回府之際,沒想到竟然聽到有客來訪,齊淮尚未回過神來,一眼望去,大堂之中站在一個婦人,容貌豔麗,交手而立,沉寂無波的眼睛看來,齊淮一時有些失了神。
“世族各家的箭弓,你應該有所瞭解吧。”來尋齊淮的正是鍾氏,鍾氏將箭頭拿了出來放到案前,齊淮看了一眼,正是今天楚昭貼身所攜的,要了楚毅之性命的箭頭。
“今日柴太尉剛來到冀州,銷聲匿跡了許久的殺手又出來了,這是巧合?”聰明人不說傻話,鍾氏若不是有所猜測,也不會來找齊淮。
齊淮看著她,“此事不僅你有所懷疑,刺使大人亦有想法,你又何必……”
便是想不明白鍾氏為什麼會來找他,他發現的事,明日必報於楚昭。
“你不信我?”齊淮似乎一下子想明白地問,鍾氏道:“你是世家世族,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清楚的。那麼你告訴我,這支箭是誰家的?”
說著信任,鍾氏一再逼問,齊淮看著她,“如你所想,這是柴家的箭,或許更應該說,這是柴太尉暗衛的箭。”
一片死寂,齊淮一直注意著鍾氏,鍾氏眼中的冷意越濃,到最後站了起來拿過桌上的箭頭,“這件事不必告訴阿昭。”
“此事韋廷尉和衛九都已經知道了。”齊淮開口,“你要瞞住楚昭,你想做什麼?”
鍾氏冷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你只要守口如瓶,韋廷尉和衛九那裡,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不再提起。記住,這件事別再讓第五個人知道。”
“你究竟要做什麼?”一聽鍾氏竟然要瞞住楚昭,這麼大的事,關乎楚毅之死的事她要瞞住楚昭,鍾氏所圖絕對不小。
“我做什麼都與你無關,要麼你就把這件事忘了,你若是敢將此事告訴阿昭,我就殺了你!”鍾氏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齊淮,吐字陰毒,齊淮突然一把將她抱住,“你要殺我,我人就在這裡,你想要我的命,只管拿去。”
這份視死如歸,沒有一絲的遲疑,鍾氏冷冷地一笑,推開了齊淮,“怎麼?覺得我還會捨不得殺你嗎?”
取下頭髮的簪子,鍾氏刺入齊淮的脖子,血流了出來,齊淮連避都不曾避一下,鍾氏道:“箭頭與柴太尉有關的事若是從你的嘴裡透出半句,我一定會殺你,絕不遲疑。”
再進一寸就要齊淮的命了,齊淮看出鍾氏那份狠絕,並無半點玩笑。
“我知道了!”齊淮慢慢地吐出這三個字,鍾氏收回了簪子,拿出帕子將那上面的血擦乾淨了,再插入發中,這才緩緩地離開,齊淮捂過被鍾氏所傷的地方,輕輕地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了,她依然還是那樣,夠狠,夠絕!
只是叫人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冀州之內,在柴太尉的暗衛和冀州重重包圍之下,柴太尉竟然死了,正是被箭頭射中腦袋殺死的。
“怎麼回事?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柴太尉被人殺死在了驛站?”柴太尉的死訊傳來,楚昭整個人都炸了,柴太尉到冀州才一天,一天吶,不說先前那刺殺,柴太尉死在了驛站,如果這件事不能查個清楚,誰也討不不了好!
“屬下失職,並未發現柴太尉的房間有何異動。”負責看護驛站的墨軍將領跪下稱罪,楚昭大喝道:“你現在跟我說失職有什麼用?驛站那麼多的人,人都死了大半夜了,要不是今天早上柴太尉的人進去檢視,到現在都沒人發現柴太尉被殺一事。你們是怎麼看人的?你們是這樣看人的嗎?”
“請娘子明察,我們在外確實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而且守衛柴太尉近身的皆是柴太尉的親兵,我們在外圍,沒有任何異樣,這一點屬下可以保證。”將領跪著為自己申訴,楚昭將柴太尉交給他看護,人死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他的過錯。但是,此事實在詭異,他也要叫楚昭清楚啊!
楚昭道:“沒有異常,那你告訴我,柴太尉怎麼死了,人怎麼就死了?人死在了裡面,屍體都冷了。”
“這是射殺柴太尉用的箭。”對,不管怎麼樣,柴太尉死了,在重重包圍之下死了,墨軍將領也憋屈得很,將領殺害柴太尉的箭頭奉上。
氣急的楚昭拿一眼一看,不禁睜大了眼睛,“又是這箭頭。”
是啊,這個箭頭並不陌生,楚昭能一眼認出來,正是因為她曾貼身戴著,永不敢忘。
“刺使大人,韋先生來了!”
“快請!”楚昭沉思之際,聽到稟告立刻讓韋尚任進來,韋尚任急行而來,昨天的糾結都暫時放開了,“我去驛站看過,驛站之內並無打鬥,而是一箭射穿了柴太尉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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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射穿吶,楚昭深吸了一口氣,韋尚任是專業的人,由他勘察的現場,楚昭還是要問問,“我剛剛問過,他們說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韋先生檢視屋內可有箭孔射入的痕跡?”
“有!”韋尚任將查得的點滴詳細的上報,楚昭聽得十分仔細,“有箭孔射入的痕跡,但是從柴太尉的死狀來看,又不太像!”
自相矛盾,正是因為有問題。楚昭再次深吸一口氣,“昨日捉到的刺客呢?”
韋尚任低下頭道:“死了!”
“死了!”楚昭一下子站了起來,“怎麼死的?我倒是不知道冀州什麼時候竟然有那麼厲害的人,竟然能到冀州的大牢去殺人了。”
氣嗎?如何能不氣,楚昭一直覺得冀州被她圍成了鐵桶,可是呢,先是柴太尉遇刺,現在更是直接人死了,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在提醒著她,冀州沒有她想的那麼安全。沒有!
楚昭來回的跺步,她要思考,柴太尉一死,柴景一定會問她要個交代,這支箭頭啊!這個幕後之人,楚昭氣得恨不得將那人千刀萬剮。
“刺客是傷重而死,非他人所殺。”韋尚任提醒了一句,楚昭有些詫異,還以為大牢裡也被刺客摸進去殺了人。
“那麼巧?”楚昭只是隨口一問,韋尚任道:“怪屬下無能,昨日雖然請了大夫檢視,沒想到刺客的命還是沒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