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到楚章那裡,楚昭是做完了工課才去的,進門就看到楚章痛得一張臉都扭曲的模樣。昨天剛被打,他痛得失去了知覺,如今慢慢恢復了知覺,疼痛也再次傳達全身。
“三娘來了。”被人服侍喝下了藥,楚章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楚昭。
“父親!”楚昭走了進來見禮,楚章忍著痛道:“你坐吧。”
楚昭聽話地坐在一旁,看侍從侍女們圍著楚章忙碌,人數不少。
楚章出事後,鍾氏就調了原本伺候楚章兩倍的人到楚章屋裡,不管什麼時候都保證楚章屋裡至少有四個人伺候,一開始或許更防著楚章做傻事,如今吧,倒是照顧得楚章很好。
“平常和你阿孃在一起,這個時候你們做什麼?”楚昭坐下後就由著思緒發散,直到楚章詢問的聲音響起。
“這個時辰,阿孃會教我投壺。”楚昭照實回答,鍾氏是個極有規律的人,每天每時做什麼事都是安排好的,楚昭以前也不算太沒規律,幾年跟著鍾氏學下來,深知自己要學的東西很多,越發老老實實地做好每天該做的事。
楚章一聽一頓,“投壺啊,你阿孃自小跟你阿舅學武,投壺的本領在女子中從無對手,你跟你阿孃學要用心。”
當然要用心了,她哥都說了,將來天下必將生亂,亂世之中,什麼規矩禮儀都是虛的,拳頭大才是真的。
瞧著楚昭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楚章深吸了一口氣,將滿心的鬱悶都放回肚裡去。
“書讀到哪裡了?”楚章再問,楚昭答道:“阿孃在教我律法。”
楚章驚歎地抬頭,顫顫地道:“你才六歲?”
“過了生日就滿六歲整。”楚昭疑惑地看向楚章,不會這位連她幾歲都不記得了吧,那她碰著這麼個父親是挺可憐的。
啊,呸,可憐什麼,這麼多年,她一直都當自己沒父親的好吧。
反正一年到頭跟楚章碰面的機會都是寥寥無幾,有爹也跟沒爹一樣。
豈不知楚章心裡在默默回想著,當初他六歲的時候在幹嘛,直接一對比,自己那就是個大渣渣。
“《孟子》讀完了嗎?我教你《孟子》吧。”楚章咳嗽一聲,決定換個話題。
“已經學完了,阿孃教了一回,阿兄也教了一回。”兩人說的差不多,相比起來楚毅之更犀利,楚昭不會說她更喜歡楚毅之講課。
楚章皺起了眉頭,“他們教完了,你背熟了嗎?背熟的話就背一遍。”
楚昭表示背書一點壓力都沒有,直接起頭就背,其實楚章自己未必記得《孟子》的全書,但是,他想掙回臉啊,有意為難楚昭一回,萬萬沒想到,楚昭不是正常人,讓背書是吧,直接就背了起來。
等楚昭背完,楚章已經眼冒金星,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年沒看過書了,一聽楚昭背書就打嗜睡,楚昭早發覺楚章的囧狀,背完後盯著楚章看,等著楚章回神。
“背完了?”楚章一個激靈地驚醒,楚昭給建議道:“父親要不看著書瞧瞧我有沒有背錯。”
楚章一張老臉紅得不像樣,楚昭直接開背,他還得拿書看才能知道楚昭有沒有背錯,真是打擊得徹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