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定下婚事,不日過了明路,楚家便往衛家下聘,楚昭才知道,楚毅之訂下的未來娘子是衛太堂的親弟之孫女,於家中行四,今年十三歲。楚昭因楚家之故,並沒有多少機會進入真正世家圈子,但齊氏聽說兩家要訂親時,親自上門帶來的好訊息,讚了一句衛四娘有大慧。
大慧哦,鍾氏聽完露出了一抹笑容,楚毅之選定的妻子,她不置可否,她是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但也怕楚毅之一時不慎,娶錯了人。
所以鍾氏雖沒見過衛四娘,還是讓人打探了一下,齊氏是世家出身,要打探訊息最容易不過了。能讓齊氏誇獎的人,鍾氏大鬆了一口氣。
楚毅之的婚事訂下,楚愉只小楚毅之一歲,而且又是女子,她的婚事也被楚家再三提起。
楚愉直接跪在了鍾氏的面前,“求母親幫阿愉一回。”
那會兒楚昭正被鍾氏教著背族譜呢,楚家雖然這五代末落了,前朝時的名人不少,所背之族譜,不僅是楚家自家的,幾乎是包括了所有的世家關係圖。
楚昭拎著那本厚厚重達幾十斤的族譜時,倒抽了一口氣,鍾氏下令道:“倒背如流。”
自此,楚昭就天天捧著快比她重的族譜,背啊背,一刻都不敢鬆懈。
“繼續。”楚愉那麼一跪,楚昭背誦的聲音被打斷了,鍾氏吐了兩個字,楚昭只能繼續。
鍾氏看向楚愉,“你不該求我。”
楚愉落下了一滴淚,“除了母親,再無人肯救我。”
“你的生母不會害你。”鍾氏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楚愉心感悲涼,“她不願害我,但從我出生至此,她的所作所為都在害我。以奴婢之身,當對母親恭敬,她卻處處挑拔母親與父親的關係,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楚家沒有規矩,叫楚家聲譽掃地。”
淚如雨落,楚愉的容貌原本只有七分,這一哭卻添了楚楚可憐,愣是長了十分。
楚昭見她哭成這樣,想想這些年楚愉本本份份的,倒是憐惜。
“錯了一個字,抄二十遍。”一邊失神一邊背書的能不錯嗎?鍾氏的聲音響起,楚昭趕緊地別過頭去,專心地背。
鍾氏道:“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不管你想來我院裡做什麼,我都不管嗎?”
楚愉一頓,“母親是楚家婦,母親只盼楚家好。阿愉雖是庶出,亦是楚家女,只要阿愉守規矩,不墜楚家之名,母親絕不會看不上阿愉。”
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鍾氏朝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自有人將楚愉扶起,楚愉原是不肯,待見鍾氏的神情,還是順著侍女站了起來。
“你很聰明,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都這樣聰明下去。可惜你的兄弟們沒有學到你的半分。”鍾氏幽幽地說,楚愉的心一緊,“母親,二郎與三郎及二孃對母親無禮,請母親原諒他們。”
鍾氏的目光一冷,“我剛誇了你聰明,你又蠢起來了!”
楚愉握緊了雙拳,喚了一聲母親,鍾氏道:“你很清楚,我從不為難你的生母,還有你的兄弟。”
“母親仁慈,阿愉清楚。”楚愉趕緊的拍了鍾氏的馬屁,引得鍾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