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小徑有幾分蕭索,發黃的葉子,滿目的風霜。
這是柳清塵解了禁足後出寢殿時見到了光景,明明她入宮時還是夏日,三個月的禁足磨掉了她的希冀和幻想,如今破碎之下還剩了什麼?
“娘娘,咱們還去見太子殿下嗎?”身後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問著。
柳清塵眉目一凝,緩緩點頭,“去,為什麼不去?”她解禁了理應去見見東宮的兩位主子,順道也謝謝他們給了她這樣大的一個教訓。
柳清塵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大虧,沒想到還一而再地落在了沈瑾妍的手上。
聽說太子殿下眼瞎耳聾,她就要親眼去看看,畢竟那還是她的夫君不是?
柳清塵的心境其實在這三個月的蟄伏中早已經轉變了過來,秦煜於她而言本就是個陌生人,若是真的成了一個殘廢,那麼於她何用?
柳清塵冷冷一笑,眸中有著碎裂的芳華。
她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她那麼尊貴那麼驕傲,憑什麼就被這樣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寢殿裡,沈瑾妍揮手拂去一抹淡香,又看了對面坐著的秦煜一眼,嗔他道:“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你,你呢見是不見?”
“見!”秦煜閉眼落子,光影重疊中他根本看不起面前的棋盤,卻又能準確地落下一子,他抬頭淡漠道:“時機已到!”
沈瑾妍目光一凝,旋即緩緩點頭。
待看清秦煜落下的黑子後她又不依了,“你又將我一軍,說了要讓我的!”
秦煜無奈一笑,眸中笑意溫潤,“以後,都讓著你!”
沈瑾妍垂下的唇角複又彎了起來。
柳清塵跟著侍女往內而去,她眉目清雅身姿淡然,一身素白錦繡木棉花的裙子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擺著,就像在腳旁綻放出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跪拜、磕頭,她抬起了目光。
前方仍然是太子妃沈瑾妍那張嬌豔明媚的臉蛋,如春花初綻,美得肆意又絢目。
柳清塵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旁邊便坐著太子秦煜,他閉合著雙眼,黑袍曳地一身冷峻,不茍言笑的薄唇緊緊抿著,唇角微微泛白顯得有幾分虛弱。
“殿下。”柳清塵輕輕喚了一聲,她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這一喚是有心試探。
若是秦煜真的看不到聽不見了,那麼她再怎麼作都是白搭,一個不能欣賞她的男人……又有沈瑾妍那樣的珠玉在前,她的存在似乎就顯得可有可無。
“孤……噗!”秦煜剛剛張嘴便是一口溫熱的血吐了出來,直直地濺到了一臉驚愕的柳清塵臉上,煞時在她白色的衣襟上綻開幾朵豔紅色的花兒。
“殿下!”沈瑾妍驚叫一聲,趕忙扶住了秦煜,於是請禦醫的請禦醫,傳訊息的傳訊息,東宮裡太監宮女都忙成了一團。
柳清塵仍然跪在那裡,她面色蒼白,顫抖著伸出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再拿到眼前一看,她想暈死過去的心都有了。
太子見到她就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