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的馬車走得很快,因為他們這一車的人都是為了太子殿下而去,中途自然就沒什麼歇息,累了餓了就在馬車上稍作解決,一路奔忙後終於在五天之後與他們碰了個正著,而這個時候已經跨入了九月末。
初秋已至,天氣涼爽,遠遠的車隊停靠在路邊歇息。
因為秦煜身上有傷,他們的行程不能快了,只能走走停停以免他傷勢複發。
此刻的秦煜正坐在一張躺椅上,躺椅擺在一顆枝繁葉茂的老樹下,一旁還有侍衛撐起了涼蓬,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人也消瘦了不少,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只盯著手中的已經泛黃的信箋看了又看,這似乎對他來說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殿下,該喝藥了。”陳素伸手遞來一碗藥,藥汁冒著濃濃的味道,熱氣騰騰的。
感受到指尖的溫度,秦煜一口將藥汁喝掉,又將碗遞回給了陳素,由始至終他都沒有抬起頭來,所以也讓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陳素接過了藥碗沉沉地嘆了口氣,主子醒來之後就是這副表情了,沒什麼喜怒,也不愛說話,明明只是被割傷了手臂,那毒他們也控制住了,怎麼眼下人都好像變了似的,是在怪他們保護不周嗎?
陳素哭喪著一張臉,要怪也是,他們那麼多人竟然還被鑽了空子,由著那個假扮了河堤工的那堆人行刺成功,雖然最後幾乎都被他們給斬殺了,可最後還有一個跳河跑了,所以他們連一個活口也沒有,自然不知道這背後的主謀是誰。
“咦,京城裡來人了?”陳素的目光轉向遠處的官道,見著那隻隊伍迎面飄著的旗幟眉頭微微一挑,“竟然是禁衛軍的人,好像是瑾懷啊!”
看著那個策馬而來的人陳素眼睛一亮,不是他大舅哥沈瑾懷還能是誰?
至於後面跟著的馬車他看不到裡面坐的是誰,總是那些禦醫以及照看的人吧。
秦煜聽了這話耳朵一動,也向著陳素說話的方向抬起了頭,人亦是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有些淡漠,原本粉色的唇角有些幹裂脫皮,整個人看起來暮色沉沉,再配著他那一身暗黑色的袍子,說不出的陰鬱冷漠。
陳素只回頭看了一眼秦煜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只覺得他家主子亦發威嚴難測了。
“籲!”
沈瑾懷到了近前勒住了韁繩,馬兒前蹄高高揚起後便頓了下來,沈瑾懷翻身下馬。
陳素正準備迎過去打招呼,卻見著他身後的馬車也跟著停了下來,然後一道淺碧色的身影如風一般颳了出來,直接越過他撞進了秦煜的懷裡。
“太子妃?”陳素愕然回頭,也只能瞧見她的後腦勺,至於那張臉是整個地埋進了秦煜的胸口。
沈瑾懷無奈一笑,又對陳素點頭,“她想念太子的緊,咱們到那邊說說話吧。”他還想問問自己老爹爹的情況,雖然有秦煜與陳素在應該出不了什麼意外,但耐不住家中楊氏擔憂啊。
周圍的人也漸漸退開了,或是因為倆人相擁的場面太過曖昧,都識相地撇開了頭不去看他們。
“你怎麼了,傷在哪裡了,還疼不疼?”沈瑾妍哪裡顧忌得了周圍人的眼光,她只想看到秦煜,馬車一到就運起了遊龍步奔過去,可此刻她抱著的身形如此消瘦,不難想像這段日子他到底有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