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了,只能靠撕開老黑的胸膛來勾起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記憶。現在,我將傳承你的一切神通,你也該老懷為安。往後,我會一點點地向世人披露‘仙尊’們的真實面目。”
“哦,對了。元始仙尊大概沒想到,‘蜃珠’是為他準備的。”
“告訴你這麼多,你可以給元始仙尊一個完美的交代了。去死吧!”
話音未落,黑暗中的兩道黑影已融合成一個黑影。只見黑影輕輕邁步,已消失在月色天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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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明月,獨飲自酌。
明眸閃爍,深邃的眼神中偶有黑暗波濤湧現。
小黃狗、小黑狼、小綠熊它們陪伴左右,一起望明月。
“這條路,曲折的我走不完。那前途,光明的我看不見。這些年,我究竟做了些什麼?”一聲嘆息中,喃喃自語道:“一個時辰後,太陽升起時,會是一個新的起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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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獨孤鶴軒精神抖擻,精力充沛,早早來到紫竹林。但見蒙浩等人更早,站在自己的洞府外。洞府頂上的那株楓藤,愈漸茂盛,極是霸道,逼退了生長的紫竹,不僅開闢出了只屬於自己的地盤,且大有包圍洞府之門的趨勢。
此刻,範見仁、天瀾、澹臺沖等人都在這裡,範見仁一直陰著個臉。
“你是不是想造反?”獨孤鶴軒剛到,範見仁劈頭蓋臉地說道:“祖洲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問緣峰上的事,你也敢擅自做主。你的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獨孤鶴軒淡笑道:“祖洲的事,那是戮仙盟的事,與元始劍宗無關。問緣峰的事……反正,那三萬人是最邊緣化的人群,我栽培一二,好像也沒什麼。”
“大膽!”範見仁訓聲道:“他們是不是邊緣化,難道是你說了算的嗎?”
範見仁吃準了獨孤鶴軒不會不給他面子這一點,但他也算是瞭解獨孤鶴軒這個人,只要別過分,一切好說話,繼續說道:“宗門高層的決斷已經下來了,五正與世家即將殺向祖洲。祖洲那邊你得安排好了。別讓你的那些蝦兵蟹將礙手礙腳。”
獨孤鶴軒微微一笑,看向澹臺沖,道:師兄,不群師叔的傷恢複的如何了?別忘了提醒他,可別賴在慈航峰上不走了!
澹臺沖與天瀾相視,天瀾道:大師兄,師祖與師叔祖讓我二人過來,問問“慈航七式”是怎麼一回事?
她們兩位老人家是“祖”。此事怎麼能問我一個“孫”兒輩?獨孤鶴軒莞爾一笑,道:再說了,要是問本溯源,那也得問問將此七式融進了“慈航普度神咒”中的慈航祖師,以及造成斷代失傳的“鳳螣”祖師。關我什麼事?我只是無數傳承者之一罷了。
“鳳螣”,於兩大神獸“天鳳”與“螣蛇”各取一字而得名。
“鳳螣真君”,乃是元始劍宗慈航峰一脈傳人中的第四代首座,亦是唯一一位在名譽聲望上僅次於本脈祖師“慈航仙尊”的一人。
在為數不多的萬年底蘊的傳承中,慈航峰一脈的傳承,實際上是從“鳳螣真君”開始的。從她開始,似乎將過去與未來之間的聯系徹底斬斷。同時,慈航峰一脈的首座傳承,多半會以“天悲”為結局。
獨孤鶴軒刻意提到祖師“鳳螣真君”,實則已是道出了慈航峰“天”字道號的來歷。且看,天鴻、天瀾、天澹,唯獨“鴻”與“鳳”是同類,是禽獸。
無疑,獨孤鶴軒的這話是倒逼自己的師祖禪心真君。
獨孤鶴軒指了指府門上的楓藤,笑道:你倆看看,那株楓藤長的多旺。是不是有一種輪回轉世,重見光明的既視感?熟不知,它的這一切,是需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關鍵在於,那個承受痛苦與災劫的人,會不會動手拔掉它。
範見仁眨了眨眼,道:原來,你們的“天”字道號,竟是這個來歷。看來,老爺子沒猜錯嘛。唉,你說我們的那些聖賢祖師,那來的那麼多故弄玄虛、高深莫測。真是傷腦筋的很!
範見仁很滿意的走了。澹臺沖與天瀾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多說無益。
二人正欲離去時,天瀾回頭道:師兄,師祖要收一個關門弟子,道號已定為“天決”。至於輩分,暫時未定。
澹臺沖聳聳肩,苦笑道:我師祖也會收一個閉門弟子,道號初定為“天淨”。輩分,鐵定是我們的小師叔了。
“天欲阻塞,我必決之。天欲汙濁,我必淨之。”獨孤鶴軒搖頭淡笑,道:“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二位師祖怕是用心良苦啊。不過,這與我們無關。”
像禪心、禪滅這樣祖師級別的人物,晚年收徒,往往是事出有因,絕不尋常。
要知道,人族古賢一直在說“傳承以嫡,先嫡後長”。然而,在悠悠的傳承長河中,往往是最小一脈佔盡天時地利,得到正果。
當天決、天淨兩個道號出現時,天鴻、天瀾、天澹三個道號就顯得十分礙眼了。
“真的只有與天爭了。”
獨孤鶴軒搖了搖頭,開啟石門,率先走了進去。蒙浩等人默默地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