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尋找方向時,宗狼突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角湧出汩汩鮮血。獨孤鶴軒彷彿才反應過來,那位帝尊的強大威勢波,殺自己的同時,自然對宗狼亦有致命一擊。宗狼帶著自己在風雪中逃命,以至於傷勢進一步加重。
獨孤鶴軒無奈,只好蹲在宗狼旁,陪他一起療傷。心中思忖著:想在這死絕之地找到一安身地,怕是難上加難。生存下去,更是隻能祈禱了。
醒來後的第一天,便是在無盡風雪中度過。夜幕降臨時,宗狼的情形稍有好轉,已可站起來。宗狼看上去十分緊張,突然仰天長嘯。獨孤鶴軒有些明白過來,宗狼這是在警示自己,危險已經來了。
獨孤鶴軒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雙眼猛地亮起,看向重重風雪。隨著黑暗的來臨,風雪有了變化。雖看不太清,但隱隱約約中可依稀發現,有人乘著風雪圍了上來。
心道:不是說,這裡沒有人能生存麼?
心念剛起,獨孤鶴軒便知道了怎麼回事。原來,乘著風雪圍上來的不是人,而是影子。一個個高大威猛的影子,手持比真實還真實的利器,朝自己圍攏過來。
獨孤鶴軒終於明白,宗狼為何在風雪中狂奔。
獨孤鶴軒從容的從如意袋中取出木戟,摸了摸宗狼的頭,道:宗狼,你自己逃命去吧。他們是來找我的,定不會為難你。
這個時候,怕有何用?恐懼有何用?況且,以獨孤鶴軒寧死不屈的性子,戰死可以,束手待斃,絕無可能!
下一刻,手中木戟閃爍出隱隱血芒,如嗜血的惡魔神之刃,照亮了方圓丈餘範圍。頃刻間,木戟迎著風雪舞動,沖進了影子大軍。
木戟將一個又一個詭異神秘的血芒軌跡,永遠的刻在了風雪夜幕中。影子大軍如真人大軍,倒下了一片又一片,沖上來一波又一波。
第一個夜晚,直殺到翌日天明時分,方才罷休。獨孤鶴軒精疲力竭,站在風雪中,搖搖晃晃,幾欲摔倒。宗狼小心上前,用厚實的身子替獨孤鶴軒擋住半邊風雪。
獨孤鶴軒慘笑道:宗狼,這是報應啊!我不走了,我要弄清楚這裡的影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龍淵谷的債,我得還上!否則,就算逃得了一時一世,亦逃不了世世代代!
宗狼沒有說話,只是趴在風雪中休息。獨孤鶴軒搖了搖頭,將靈獸籠解下,系在宗狼的脖子上,順便看了一眼宗狼背上的小馬駒。
道:宗狼,你還是帶它們離開這裡,去尋找新的出路。最好,你能活著出去,想辦法帶他們幾個返回鴻蒙主界。
宗狼繼續沉默,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聲音。獨孤鶴軒有些累癱了的感覺,緩慢地靠在宗狼身上,睡著了。
風雪無邊,山野無垠。
在這片曠野上,除了風雪,再也沒有其它生靈存在。僅有的生靈氣息,亦被漫天風雪遮掩。
這天傍晚,宗狼緩緩爬起來,看了一眼沉睡在地上的人族青年,掉頭朝風雪地域的深處走去。
沉睡中的獨孤鶴軒,突然覺得有人掐住了脖子,自己正在加速窒息中。大驚之下,猛地醒過來,但見黑夜再一次降臨。一道影子真的在掐著自己的脖子,欲直接掐死自己。手中木戟以奇詭的速度刺出,殺死影子。
下一刻,如惡魔夢魘般的一幕,重新上演。
夜幕下,一道孤獨的身影,施展著種種奧妙無比的神通絕技,斬盡世間一切妖魔鬼怪。
天亮時,獨孤鶴軒癱坐在地上,迷離的雙眼中,無盡的曠野漸漸朦朧起來。
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了。
一人一木戟,身處未知的世界,獨自去面對一切。
無法預料,這個魔魘會不會消失。但清醒的頭腦告訴他,在與影子搏殺的時候,自己正在將平生所修、所學、所知的種種道法神通,融會貫通。
冥冥中,似有另一幕神秘的面紗,正在靠近自己,等待自己去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