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時分,陰氣最盛之時。輕微的山風吹過,亦彷彿夾雜著陰森氣息,將寧靜的山崗籠罩在恐懼中。
茅草屋內,有一道均勻的呼吸聲,有規律地呼吸著。唔!那是沉睡中的宗狼發出。宗狼的呼吸聲,湮沒了八顆怦怦只跳的心髒聲音。
那一夜,什麼事都沒發生。茅草屋外的火影巨人,不知何時離開。茅草屋內的人,直到陽光透過縫隙,照耀到臉上,感覺到絲絲暖意後,才慢慢扭動脖子,感受生命的存在。
竇次友大嘴咧咧,低聲道:這算是蠍谷,還是鬼谷?也太瘮人了!
初來乍到,誰知道呢!獨孤鶴軒站起身,道:你們繼續把屋子修葺一番,我進谷去看看。
修證忙道:你不怕呀?
蠍谷的生活剛開始,如果現在怕的話,後面怎麼辦?獨孤鶴軒走出門去,喃喃自語道:如何能用最快的時間,離開這個鬼地方呢?
走進蠍谷,原本被抓過一遍的地方,竟然有著相同數量的毒蠍。繼續往前走,如牛的青蛙,如蜥蜴的怪獸,皆以相同的方式出現。更巧的是,獨孤鶴軒用同樣的一擊斬殺了蜥蜴怪獸,並且繼續吸納了怪獸身上蘊藏的所有“玄氣”。
站在樹林外,望著漂浮不定的毒瘴之霧,獨孤鶴軒雙眼迷茫,不知所從,不知所向。
心道:偌大的玄門領域,這些秘密怕是早被人知曉。然而,他們將這裡視為死地,說明沒人弄清楚這裡的神秘現象。這怕不是一個強大玄門的正常表現吧?那麼,這個異域的三十六玄門,內在實力究竟幾何?
這一天,獨孤鶴軒仍然沒有走進樹林。修證他們七人,沒有離開屋子五丈範圍。只是將屋子修葺的更嚴實,足可避風雨。
傍晚時分,獨孤鶴軒回轉,竇次友繼續開火,弄起火鍋。不多時,香噴噴的獸肉伴著一口口美酒,開始填充空虛的五髒廟。
建賢坐在獨孤鶴軒旁邊,有些神神叨叨,使勁嚥下一口肉後,低聲道:師兄,你見過無頭的影子嗎?
竇次友耳亮,撇嘴道:小師弟,別嚇唬人!傳說中,太古有位大鬧天庭的無頭巨神。他不會來這裡了吧?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腦,但聽的人大概明白。結果,獨孤鶴軒也沒頭沒腦地說了起來。
宗狼,似乎有點不正常。他平時很能吃,昨天吃的已經被平日裡少,今天純粹不吃。但他的呼吸異常均勻,似乎一直處於沉睡狀。
修證道:你要是發現了什麼,趕緊與我們分享。這個時刻,可不是猜謎語的時候。
獨孤鶴軒長出一口氣,道:我有一種感覺,宗狼似乎能夠直接煉化吸納獸肉中的異種“玄氣”。從我與他的相處來看,他對這種玄氣比鴻蒙界中的靈氣,更受用!
見深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宗狼,道:師弟,那我們?
我們當然無事!獨孤鶴軒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竇次友,道:下鍋的怪獸肉,一是經過靈力充沛的雲水浸煮,二是經過太玄丹宗特有的湯液配方過濾,不僅能完全化解獸中的玄氣,而且還多少能帶些靈氣。你們有沒有覺得,吃了這種妖獸肉,肉身中的力量有種增長的感覺?
博約抿嘴一笑,道:我只是覺得,在剛吃完的時候,身上有種緊箍的感覺。不過,過上一個時辰,就好了。
竇次友道:這你們不還得謝謝我?吃的上,我可以保證質量!只是,誰能保證那個無頭怪影不再出來嚇人?
這頓晚餐,大家安靜了許多。吃完後,竇次友繼續一陣忙活。獨孤鶴軒卻顯出了少有的睏意,準備找個地方睡覺時,發現宗狼身邊多了一張床,僅能容一人躺下。他說了句謝謝,便躺在床上,真的睡著了。
其他人,那敢上床睡覺,或站或坐,靜候子時的到來。果然,子時剛到,陰風突起。一個高大的無頭火影,重新出現在屋外,仍然站在那裡,不再前進。七人在緊張中度過了又一個夜晚,只是,什麼事都沒發生。
清晨,獨孤鶴軒起床洗漱後,看著一個個疲憊不堪的同門,笑道:放心吧。如果那個影子真要攻擊我們,我怕是早就走不出山谷了。
竇次友等人困頓難擋,只得補眠。
獨孤鶴軒繼續對蠍谷的探索。在走進蠍谷時,心中琢磨著:第一天一批,第二天一批,第三天會是多少呢?
蠍谷內的一切,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這個被人遺忘的“死人谷”,仍然是普普通通的山谷。然而,當獨孤鶴軒熟練地開始抓毒蠍時,驚奇的發現,毒蠍的數量多了整整一倍。
獨孤鶴軒有些驚奇有些懼怕,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果斷繼續前進。不出所料,同樣的位置上,如牛青蛙亦出現了兩只。當他以同樣的手法,快速擊斃牛蛙後。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前進。
當出現在樹林外時,身後颳起的狂風,比先前兩次的要猛烈兩倍。只不過,透過風中氣息,似乎只有一條生命。以獨孤鶴軒的道行修為,在如此近距離下,十分容易的判斷出了攻擊要害。於是,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向塵霧中。
頓時,比先前多了一倍的異種玄氣,洶湧澎湃,沖進經脈。同樣,在玉府靈力與心口火苗的合力抵抗下,依舊將異種玄氣煉化,由左右胸中的雪球與海浪分別吸收。有那麼一刻,獨孤鶴軒感覺自己的胸脯只往下沉,但是,隨著這種下沉,玉府中的“月井”似有溢水之狀,靈竅中小樹苗的根須似被扯動,稍稍蔓延開些。
恢複後,放眼望去,塵霧散去的地方,意料之中,如蜥蜴般的怪獸亦出現了兩只。獨孤鶴軒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如此大的兩只怪獸,明明是分離的,怎麼會共享一條性命?
獨孤鶴軒回頭看向神秘的樹林,沒有做出走進樹林的打算。停頓思索大半會,便帶著怪獸回轉。